月夕哂然。
他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算这个账了。
“可皇上也冒了张大人的名,若论真假,这整件事都不该有不是?”
皇帝看着她,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你是说,朕还不如张定安了?”
月夕:“……”
她觉得,此时的皇帝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不合意就耍赖。
心里闪过一丝恶念,她觉得何不索性承认,好给他一顿恶心。
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月夕有些惋惜,若自己还是凌霄,大概真能说出来。
“皇上。”她深吸口气,直视他的眼睛,“当初我在皇上面前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皆出于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我虽出身微末,却也读过几本书,知道些世间的道理。我与皇上乃云泥之别,就算受了一时恩荣,拔擢入宫,也并非门当户对,更不敢对皇上有非分之想。。”
皇帝却仿佛没听见,道:“你只须回答朕,若朕真是张定安,那话还算数么?”
月夕:“……”
她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自己是休想离开这里的。
“若皇上是张大人,自然算数。”她豁出去了,答道,“那时,我只想离开宫中,若与张大人成婚可完成心愿,亦是大善。”
皇帝并无愠色。
“如此说来,你如今想嫁给郑公子,亦是此理。”他说。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了这里。
月夕暗自咬了咬唇,道:“还请皇上成全。”
皇帝喝一口莲子羹,不紧不慢道:“不该想的就不要想了。”
月夕看着他:“不知以皇上之意,什么是不该想的?”
“譬如郑家的婚事。”皇帝道。
月夕微微蹙眉,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郑昀的婚约是父辈定下的,本没有一点错处,不知又有哪里不妥?”
“你方才不是说什么门当户对么?”皇帝道,“你是御前女史,日后就算放出宫去,也代表着朕的脸面。郑昀出身商贾之家,身无功名,怎可娶你?朕不允,你二人也就成不了。”
月夕气结。
他倒是没在她面前搬出什么要请太后示下之类的鬼话,但这门户不对的理由,也足够强词夺理。并且他的话还说得很明白,没有他首肯,月夕谁也嫁不得。
月夕一脸不可思议。
“那皇上以为,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够得上皇上的女史?”
“问得好。”皇帝将汤匙放下,“容朕好好想想。朕的御前女史,不愁嫁。在朕想明白以前,你且专心当值。时候到了,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