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萧晚垂下头,摇头道:“先生看错了。”
槿淮像看透了温萧晚一般,也不拆穿她拙劣的谎言,只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姑娘,做事之前要先问己心,若是因一念之差害了别人,心中的愧疚会伴随自己一生,午夜梦回时,也许会看到别人的冤魂?”
“啪嗒”一声,温萧晚手中的勺子掉落在地。
唐潇染看见温萧晚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慌乱无措,她站起身冲自己行了礼,随后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这还是第一次,唐潇染看见温萧晚如此失态的模样。
她心中起疑,问槿淮:“你能算出她先前发生过什么事?”
槿淮点头。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三十两银子一卦,拒不还价。”
唐潇染脸一黑,暗骂一声奸商,道:“不算了。”
槿淮故作遗憾道:“看来县主也不是很豁得出去嘛,三十两银子买我的卦都舍不得,这样吧,给你个优惠,二十九两银子一卦,怎么样?看在我们的友情价上。”
唐潇染咬牙切齿:“谢谢先生了,只是我不是很需要。”
槿淮看着唐潇染憋屈的表情,心中无比畅快。
一顿饭结束,有下人来报:“唐家夫人江画意求见唐潇染。”
唐潇染和其余几人在院中晒太阳,闻言点点头:“请她进来吧。”
江画意来到唐潇染面前时,看到她身边围了这么多人,脸色有些难看:“县主可否与我单独说话?”
唐潇染躺在椅子上,闭眼懒洋洋道:“不愿意。”
一句话,堵得江画意无话可说。
她没想到唐潇染会如此直接,思虑再三,还是决定道:“请县主放过夫君吧,他好歹也是你的表兄啊,今日肃王殿下在朝前苛责于他,各部官员也因为昨日的事纷纷避嫌,他毕竟没对县主您做什么,还请县主看在亲戚一场的情分上,与肃王殿下求求情,放他一马吧。”
“哦?”唐潇染来了兴致,“墨瑾尘处罚唐荣了?”
这速度够快啊,昨天晚上刚说完,今天就教训上了。
周管家在一边道:“确实如此,小姐,方才传来的消息,殿下与徐大公子说唐家如此待您,理当给您道歉,既是道歉自然就得送礼,特命唐家送些贵重的礼物给小姐。”
唐潇染又看回江画意:“所以,唐家是不愿出这份歉礼咯?”
江画意脸上有些难堪,却还是强撑着,道:“今日府上有小娘自戕,烧了唐府的一座屋子,还需修葺一番,账上暂时……没多少银子,所以前来恳请县主,只要您去跟肃王殿下说不用给这份歉礼,便能缓唐家的燃眉之急。”
唐潇染重新靠回椅子上,手帕遮住自己的眼睛:“我凭什么为了唐家放弃送上门来的礼物?”
江画意没想到唐潇染会如此说,忍下心中的怒气,道:“县主,那好歹也算做是您的娘家,我们也是您的亲戚,为了彼此之间的情分,还是不要将事情做绝为好。”
唐潇染听到这话便觉得好笑,她重新直起身子,揭下脸上的手帕,锐利的目光直朝江画意而去:“你们以为来了京城便是我的亲戚了?我告诉你,唐家这门亲戚我可是不认的,什么表兄,八百年不曾联系的亲戚,如今富贵了还想着拿捏本县主,先前唐家落难时,你们可是有多远就跑多远了,既然患难时不曾与共,如今还说什么情分不情分的。嫂嫂,我如今还叫你一声嫂嫂,是觉得你在唐家被婆母刁难过的不易,我可怜你,但你万万不该不辩是非来为他们求情,还如此的理直气壮。房子烧了与我何干,嫂嫂,屋子为何燃起的,您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最后这句话,江画意听得胆战心惊,她看向唐潇染,只见对方面无表情,她心中一时拿不准唐潇染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诈她,那她更应该稳住才是。
一直看戏的槿淮慢悠悠地开口道:“唐夫人,不妨你与你家相公和离吧,我看唐家那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你若能脱离那苦海倒也是件好事,我可以为你写一封和离书来,只要付我十两银子,如何?”
江画意被槿淮的毒舌气到,眼眶含泪,霍的站起身来,神情委屈中又带着坚强:“夫君待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离开他。”
唐潇染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立马有下人把江画意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