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卫可到了?”揉着太阳穴,长孙馥也有些倦意。
“到了,他们一直跟在我们不远处,”长孙皓云回禀,“只是——他们发现个人。”
长孙馥一怔,“谁?”
“楼伽。”
“他怎么了?来了乌墨还是在找我们?”
“来了乌墨,只是,他——不太好。”
没来由的心中一跳,长孙馥继续问:“不好?他怎么了?”
“还是——请宫主自己去看吧。”长孙皓云迟疑着回答。
长孙馥听闻,起身便要走,却被长孙皓云拦下,“那地方,只有晚上才见客。”
第19章 接回
青楼这种地方,总是有人在笑有人在哭。当然,无论真情假意,笑的人总是多些——其实,假意笑的人更多。
比如说二楼楼梯旁一身半透明的紫色衣衫的楼伽,嘴角上那抹邪气的笑却在回头的一瞬完全僵住,他根本不想笑的吧?然而再回过来却又重新挂上了那种笑意。
这算不算职业操守?楼伽讽刺的问着自己。
轮到他了,楼伽从二楼轻飘飘的一跃而下,不是自杀而是跃到一楼的舞台上,软剑自腰中抽出,悠悠然起舞。台下掌声不断,叫好声更加此彼起伏,只是没有人愿意感叹一下这原本该清爽飘逸的落叶剑法却被耍的妩媚妖娆,失了本质。
今晚是乌墨镇最大的青楼——一夜红颜选美的日子,每个妓子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只是——当下午那个叫做楼伽的人被送来之后,所有人都失望了,今年的花魁怕是要被那陌生人夺取。
一曲毕,一套剑舞飘飘而落,那人好像地狱的鬼魅一般勾着人心底最深处的邪恶。
“他过得不错嘛。”坐在最角落的长孙馥感叹,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许久,长孙皓云才移开望向舞台的目光,慢慢开口,“脸上的笑是用来卖的,心里的苦涩没人买,怎么能拿出来?”
台下,掌声渐止。
“老鸨,他卖多少钱?老娘买了!”台下第一桌,一名身穿暗黄色长袍的女人喊道,全身上下不是金银就是玉石的饰品,她的财力没人敢怀疑。
“啊呦呦,金大财主,您看中了?可……”老鸨犹豫。
“我说老鸨啊,咱们都认识了多少年,你还跟我来这套?要多少钱只管开价。”不愧是财大气粗,金大财主大手一挥,一大厚厚的银票丢到桌上。
老鸨哀怨的叹气,“哎,就是认识的久了,我才不得不说,金大财主,这楼伽……哎,是个不贞的弃夫,怎么能……”
“什么?怎么连弃夫都弄上台了?这个不地道啊。”
“就是,这不是拿咱们开涮吗?弃夫就罢了,还不贞,这真是……”
“老鸨,你也太过分,今日若非金大财主要买,你定不会说的吧?岂不是害人买个扫把星回去?不知要晦气多少年。”
“好好一场选美,真晦气!走,咱不看了,省的染了晦气。”
……
附和的人自然很多,只是没人注意到也没人愿意去理会楼伽的表情,不,还是有两个人注意到了,就那么两个。
楼伽这会儿倒是笑了,苦笑,被自己娘亲手推向这样的境地,估计楼伽连哭都不能。
长孙馥也笑了,淡淡的苦笑,比起他,她还算幸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