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我们回京吧。回去修养一段时间。”爷爷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故园柳色催南客,春水桃花待北归。
我想,我是该回去了,离开这片伤心的地方。
京城,家,依然那样温暖。我每天蜷缩在屋子,除了听听音乐就是等待爷爷回家。偶尔,看看碟片。
至于桃林,我已很少再去。
佳景虽堪玩,萧郎殊未来 。去那里,徒增伤感而已。
更何况,我现在的梦里,见到更多的是教授,偶尔还有SUN,只是,几乎没有雅致。
雅致,那个生命中曾经天天出现的人,我终于将你忘却。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要时常将你想起。
我决定,早点回到学校去,我要去看看我尊敬和喜爱的魏教授,要去看看教授的家人。而且,对那里的人民,也有了一种教授当初那样的挂念。不知道他们恢复得怎么样了。
十二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学校,一派秋日的景色。
沿着那条两边满是桃树的小径,我独自行走,步履缓慢而踯躅。有悦耳的男中音传来,“杨柳千寻色,桃花一苑芳。风吹入帘里,唯有惹衣香。 ”充满磁性,温暖如春。
我循声望去。没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秋日的清风簌簌吹过。
“魏教授!”我轻轻喊出了声。
“教授,‘谁谓河广,一苇杭之(同航)’。您愿意继续普度我么?”我问。
“未见桃花面皮,漫作杏子眼孔。 教授今天想当心理医生了。”我仿佛听见了他的回答,仍旧是温和而明亮的。
“逼逼仆仆春冰裂,磊磊落落桃花结!“他喟然长叹。
“门前洛阳道,门里桃花路。尘土与烟霞,其间十馀步。你选择进还是出?”
“达摩有一苇渡江之载,一苇可指心存善念行有善举,则困难可轻而易解。”他继续,“苇有刚柔纤美,千万个结,何不一苇杭之”。
我微笑。
“穆夭夭,韶光如水,逝者已矣,当惜青春。看你笑起来多美。这才是你这个年龄该有的表情。我答应老师,好好想想。不要总是生活在过去。”
说完,他与我挥手道别。
“不要,……”。我追上去,可是什么也没有。
光秃秃的桃林,无语地看着我失魂落魄。
雨横风狂三月暮。
他说:“丫头,你的心结解开了,老师淋点雨也是幸福的呢。”
我发着高烧,一向潇洒倜傥的他看起来慌乱的样子,梦中,他抚摸我的额头。
教室里,我在他鼓励的微笑下纵谈方孝孺的是非。
灾区,他抱起浑身是血的伤员,他分发物资的身影,他挨个走进帐篷,给他们以心灵抚慰……
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悄悄地滑下我的脸颊,我擦干,可是,它又无声地滑下……
他说:“彼岸花开,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因为遗憾,所以美丽。”
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
教授,您在那边,一定要快乐。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