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青显然不想,他笑的虚假又敷衍:哦。
陈仰说:真的,别犯傻,你感染的症状不重,这八分钟里你不会彻底变异,你能活着出去。
我知道啊。文青的笑容不变。
陈仰怕他掉下去,犹豫着走到墙边,仰视道:你不想出去。
文青轻哼:我就是觉得没劲。
陈仰听文青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了,他无声地叹气,人活着要有盼头,盼头就是前方的照明灯。
你想想里奥,小敏,王先生,还有这个任务的其他人,别的任务里失败的那些人,他们都回不了家了。你现在能回家了,却要放弃。陈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们是想解绑身份号,想去终点。文青蹲下来,腿在晃,我又不想。
陈仰的心跳冲到嗓子眼:那就享受过程!
没意思。文青摇头。
陈仰说:现在没意思,不代表以后没意思。他顿了顿,也许你会遇到谈得来的朋友。
文青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陈仰还没组织好语言,文青就用一句话刺了他一刀。
几天前我在墙头跟你说我们是朋友了,那是我们在做游戏,你没看出来?文青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陈仰要吐血了。
文青又站了起来:让你误会了呢,我们只是普通队友而已。
陈仰咽下一口老血:文青。
墙头的青年已经张开了手臂,刘海乱糟糟地吹起来,他没有再遮胎记。
你往前走看看。陈仰说。
看什么?文青嘴角含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恶趣味,他把有胎记的那边对着陈仰。
陈仰面不改色,即便是曾经的他,也不可能露出吃惊或恶心的表情:看你想看的。
文字游戏吗?文青欲要向后仰的姿势一停。
陈仰心里有多紧张,神情就有多随和:对,文字游戏,很有意思。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文青的眼睛一眯,他笑起来,那我再往前走走。
陈仰整个后背都湿了。
阿仰,我们又是朋友了!文青坐到墙头上面,对陈仰吹了一个粉色大泡泡,他的胎记乌黑丑陋,笑容有几分纯真。
那一刹那,陈仰拿到了这场走马灯的另外半块记忆碎片,获取了任务后半段的信息,跟他经历的一模一样。
陈仰的心头生出几分感慨,原来我曾经在文青想要停下的时候,推了他一把。
文青忘了,我也忘了。
陈仰长长地叹口气,耳边忽地吹过一股香风。
小仰仰,你叹什么气啊?
陈仰猛一回神,他发现自己在一辆公交车上面。
乔小姐坐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