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嘴里装满水之后,剩下的水就像溢出的瀑布一般,全部淌了下来,胸口的衣服早已完全湿透。
哗
小元就这样一直倒着,周围却没人再敢出声,直到瓶里的水被彻底倒完,他才慢慢将瓶子放了下来,低下头,口腔里的水顺着他的嘴角,诡异的奔流而下,像是两道细小的喷泉。
谢谢。水还没流干,他就含糊地对着傻子说了一句,由于嘴里有水,所以语气只能模糊辨认,但有一点小艾和小张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谢谢。
那是女人的声音!
啊!小元,你要干什么?小张发出尖叫。
只见小元将空着的水瓶,一点一点地塞进喉咙,他的嘴里不断发出呃呃声音,低沉得让人毛骨悚然,可矿泉水瓶毕竟太大了,小李的脸上满是痛苦,他的手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断将水瓶下按,泪水从他血红的眼角滑落。
他终于将整个瓶子都吞了下去了。
他的身体也随之倒下,抽搐了一会,很快就没了呼吸。
触犯禁忌了小艾不知所措地捂住嘴,颤抖着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触犯禁忌了我不知道,我白天不是一直跟他呆在一起。
小张也不清楚,她的老队友昨天就已经死掉了,现在的两个都是这个百人任务里认识的。
小艾和小张对视了一眼,两人掉头就跑。
但她们没跑多远就停住了脚步。不能跑,傻子还在那,好不容易找到的,她们要带走他!
。
五点多,刘值敲锣召集所有任务者,通知十一点在老地方开会。
那是最后的期限。
案子必须在那时候全部查清楚,程,关,叶三人出事前要做什么,为什么会被盯,他们又为什么遭到灭口,谁灭的口。
还有,那件事究竟做没做成。
十几分钟后,钟楼站满了人。找到傻子的小艾和小张这两个功臣都在一楼,她们经历过一场凶险后元气大伤。
一楼的其他人有心安慰,却做不到,他们都很焦虑。
钟楼二楼,程金的尸体晃一下,傻子也跟着晃一下,他和陈仰那晚见到的一样,眼睛使劲蹬大,舌头往外伸长。
前天夜里,你学程金,是不是想告诉他老婆,他出事了。陈仰试图跟傻子沟通。
傻子的身子晃来晃去。
陈仰又说:老哥,你有看到是谁把他吊起来的吗?
傻子还在晃。
你悄悄跟我说,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我不告诉别人。陈仰凑近他,手挡在嘴边,摆出小孩子做游戏的架势。
傻子依旧在晃啊晃,没有丝毫要说点什么的意思。
陈仰不行了,他抓着朝简的手退开点,让其他有想法的队友上。
结果十几分钟下来,不管谁问,问什么,傻子全是一个样,流口水傻笑。天王老子来都没用。
气氛变得又燥又爆,像是有无数扎着火把的箭在乱射,随时都有人中箭烧起来。夜色有点浓了,风把木窗刮得哐哐响,一个打火机飞向傻子。
打火机即将砸到傻子后脑勺的时候,被一只看似柔软无力的手抓住。
乔小姐捏着打火机:谁的?
没人承认。
乔小姐眉梢轻挑,妖媚至极:小孬种。
楼梯口的人群里响起一道粗重呼吸,一男的冲上去,敞开的皮夹克里胸肌鼓起,杀气腾腾,显然不是想要好好说话。
所以乔小姐就笑了,那男的呆了下,一截雪白长腿从他瞳孔里掠过,他鼻腔一热,裆部倏地一阵剧痛。
杀猪般的嚎叫在二楼震响,一楼的男同胞们虽然不知道楼上的具体情况,但能从那声惨叫里感受到什么,纷纷觉得凉飕飕的。
乔小姐理了理旗袍,她跟傻子说了几句话,无果,于是她就踩着高跟鞋走向陈仰,幽怨道:小仰仰,傻子不喜欢我这个大姐姐。
他也不喜欢我这个弟弟。陈仰来一句。
乔小姐抽抽嘴,若有似无地瞥了眼朝简,话是对陈仰说的:我有点烦,下楼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