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好像还说了一些什么,我没听太清楚,翻了个身又睡死了。
被闷油瓶叫醒的时候,我正在稀里糊涂的做着梦。
梦里看见自己缩成一团坐在一个漆黑的角落里,眼睛里上还蒙着纱布,脸上笼罩着佯装的镇定。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无从探讨为什么能这么清楚的看见自己,就好像看着镜子里的映像,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正低着头蜷着身体,看上去透着无限的凄凉和孤寂。
为什么我会一个人缩在这漆黑的地方?闷油瓶呢?闷油瓶他去哪里了?
转眼间画面扭曲了一下,眼睛蒙着纱布的自己骤然消失,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堆明显塌方后的废墟屋前,闷油瓶红着眼睛疯了一般飞快搬动着上面的木头、石块等物,口中不断喊着,“吴邪……吴邪,吴邪……吴邪……”
旁边,小花、胖子和黑眼镜都动作极为迅速地搬着那些碎片,眼睛里有着隐忍的伤痛。
我张了张口,想说:我在这里……闷油瓶,我在这里……
但声音被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冲不破那道关卡。
我看见闷油瓶还在疯狂地往外掀着木片,手指上已经被尖锐的碎片扎出鲜血,但他全然不顾地继续动作,眼睛里充斥着血丝,肩上的麒麟纹身宛如点燃了一般清晰可见。
别挖了,闷油瓶,你的手都流血了,别再挖了。
我在心里不住的喊着。闷油瓶手上的伤口和血仿佛烂在了我的心里,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
别挖了闷油瓶,小爷让你不要挖了,你没听到吗!
我既心疼又愤怒,终于忍不住扯着喉咙用力喊道,“闷油瓶——”
身体一下被摇醒,我迷茫的意识逐渐回神,闷油瓶的手还停在我的脸上一下下抚摸着,“吴邪,我在这里。做噩梦了?”
我点了下头,又摇头。
那梦太过真实,真实到我已经醒来,脑海里却还清楚映着闷油瓶满是伤口和鲜血的双手。我骤地一下回神,抓着他的手摸了上去,感觉指间完好无缺,我才松了口气。
是梦,只是梦而已。吓死小爷了。
“怎么了,吴邪?”闷油瓶伸手贴了一下我的额头,细心地帮我擦去汗水,才捧着我的脸道,“放心,我在。”
闷油瓶起身,我忙抓住他。
他的手落在我的发上,动作非常轻柔,“吴邪,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这才放开手。
好像从做那个梦开始,我的心便一直不安定。之前说要去青丘古国,我心里总是充满了希望,觉得好像只要去了那里,我的眼睛说不定就能复明了。那刚才的梦给了我太大的震撼感,即便是在醒来后知道那只是幻像,我的心却开始变得极度不安。
是我想的太多了,还是那个青丘古国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下巴被伸过来的微凉的手抬起,耳边是闷油瓶的声音,“吴邪,你在害怕,为什么?”
我心想也没有隐瞒他的必要,便把梦里的画面跟他粗粗说了一下,他握着我的手沉默了半晌,才道,“吴邪,那只是个梦。我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这次去青丘古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让你陷入危险。”
我拍着他的手背道,“放心,小爷没你想的那么没用,瞎了眼睛照样能揍死一头狼。”
“吴邪!”闷油瓶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些许无奈。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挥了下手,“都听你的。”
出发前,闷油瓶将一把匕首和一把便于携带的手枪分别绑在我的左右大腿上,又在我的外套口袋里放了一些药和小包的袋装食物。
小花在外面敲门询问的声音传来,闷油瓶应了一声,我以为他会去开门,谁想他却又反过身将我一把抱住。
直到被他紧拥在怀,我才骤地回神。
闷油瓶的力气十分大,抱着我时双手勒着我的后背一阵发疼。我愣了一下,轻轻拍着他道,“小哥?”
这好像只是一个纯粹的拥抱,又仿佛被揉进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那样的用尽全力。我能感觉到从闷油瓶身体里散发出的浓烈情感——那是他从未在我面前表现过的。我有些迷惘了。
我开口刚想问,闷油瓶已经放开我,手往下顺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