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雨烛紧了紧衿带,说道:“我不冲动了,这衣服我珍惜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它沾上血呢。”
林依云笑道:“我也不是怕你弄脏了,就是怕你受伤。对了,我用剩下的布料又做了一件外衣,我去拿来给你试试吧。”
楼雨烛说道:“我有这件衣服就够了,要不那件外衣给钟言吧,他那衣冠蓝缕的,也该换换了。”
钟言方才损楼雨烛不过是玩笑话,虽然人人都没有当真,可楼雨烛这种情况下还能想着钟言,着实令他有些感动,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拒绝道:“我这衣服还是我师父缝的,严实至极,小破楼嘴里说着珍惜,肯定过段日子就弄得破破烂烂了,还是留给他吧。”
林依云说道:“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好像梨园里的戏子,我到底是听谁的?”
钟言和楼雨烛几乎是同时喊道:“听我的!”
林依云被他们二人异口同声的样子惹得发笑,说道:“罢了,等你们明日杀了陶淼凯旋而归,再来决定这件衣服的去留吧。”
林依云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差点让楼下的客人听见,姜无海赶紧比了个手势,说道:“楼下是陶淼的士兵,你说这话要是让他们听见了,还没等他们快意恩仇,就统统被抓了。”
姜无海耳骨微动,集中精力以内力附之,楼下士兵谈话的微弱声音便渐渐传入了他的耳中。
皮肤黝黑的士兵喝了一口酒,对着对面体型稍瘦的士兵说道:“听说昨日玄武狱中有人偷偷潜入过,那人速度极快,十多名狱官都没能看清他的容貌。”
瘦士兵说道:“明日就是陶城主的寿宴了,玄武狱定然防守薄弱,可别出了什么差错,那些人没让陶城主多派人手吗?”
黑士兵说道:“他们怎么敢对城主说这个事,现在城主为寿宴的事忙的头昏脑涨,他们去找骂不成?上次一个犯人在狱中私藏铁器,陶城主就把他们上上下下全部罚了半年的俸禄,这次他们只能烧香拜佛,明日多多打起精神好好看守了。”
陶淼寿辰如期而至,这天,楼雨烛醒的格外的早,应该说他几乎没怎么睡着过。越是临近陶淼寿辰之日,楼雨烛越是心情难耐,他过去日盼夜盘都是为了想早点报仇,受了万家的唾弃总算是武功小成,心想着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可心中不知为何报仇的想法却没有以前浓烈了。
楼雨烛望着屋内七零八落的酒壶,昨晚,他们曾在此处大饮烈酒,放声高歌。酒去人散,楼雨烛也终于下了决心。
正当楼雨烛准备推门而出时,姜无海挡在门前,楼雨烛也是意料之中,说道:“我就知道那劣质的蒙汗药对你没有效果,你要一起去吗?”
姜无海说道:“我虽与巧良无缘,可她的丑我一定要报。但你迷昏林依云我可以理解,你不想让她和你一样,沦为逃犯,你又为何要迷昏我的徒儿,他若是知道了,定会说你不讲义气。他把你当朋友,说共甘苦就一定共甘苦。”
楼雨烛说道:“他的好意我心知肚明,那也不能因为我的事让他实现不了他的志向,我和他说过了,让他去当官,黎民百姓还等他拯救呢。”
“拯救黎民百姓前,我还是先拯救拯救你吧!”一声推门声从楼雨烛隔壁传来,楼雨烛放眼看去,正是钟言。
楼雨烛快走了两步来到钟言面前,笑道:“你怎么没事啊,我那个剂量都够弄晕一头牛的了。”
钟言笑道:“你都说是劣质的下品了,我若是这么容易中招还怎么成大侠啊。”钟言服过了许星芷的“毒根泛木丹”,早就是百毒不侵之体,这小小的蒙汗药对他并无效果。
楼雨烛说道:“既然你没晕,就一定听到我说的话了,今日你还是别去了,要知道刺杀朝廷命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以后就整日逃亡了,你还如何实现你的志向?”
钟言说道:“我又不知道我父母是谁,这九族也只能算我师父一个了,可我师父也会去,我们俩相依为命,就算我不去也会‘连累’到我,至于我成侠一事,就算我当了官也会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而受排挤,不是更实现不了抱负,这古今上下也没人说逃犯就不能为国为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