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辞将冒着淡淡暖融香气的咖啡杯放下,挑眉看向搬了张椅子坐在沙发对面的女人,眉眼间隐隐带了些不耐烦。
她抬头看了眼沐声身后挂在墙上的那个挂钟,微抿唇。
十一点半,该吃饭了。
此时此刻,她迫切希望江小叶能推开休息室的门,拎着那个熟悉的便当盒进来。
因为——沐声实在太太太唠叨了。
鬼知道沐声这几年去国外进修回来怎么多了个回首往事没完没了的破习惯。自打沐声找到她的休息室并以叙旧为理由留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话题一直在两人曾经相处的十几年里打转。
姜辞不知道她此番的真正来意,所以当沐声讲完初中毕业阶段,就出言打断了。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沐声猛地一顿,就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鸡,呐呐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清姜辞眼底的不耐烦,她只觉得心头一阵烦躁。
沐声从小到大恣意惯了,一切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旁人无人敢违逆她,没办法,富豪家庭娇养放纵长大的大小姐脾气,傲慢、目中无人,受不了他人的漠视和冷落。
所以对上姜辞显而易见的不欢迎,她揪着垂至腰间的波浪卷,高跟鞋后跟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汤勺碰撞咖啡杯的声音在休息室里尤显突兀,沐声随手将汤勺丢进杯子里,一只手托腮放在交叉着的双腿上,以这种略带审视和好奇的姿势俯身靠近姜辞。
“小辞,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语调微上扬,带着天真慵懒,可姜辞却莫名觉得有些冷,在开得漂亮艳丽的红玫瑰的背后,是刻进骨子里的冷漠和薄情。
多年相处的习惯,姜辞的第一反应就是,沐声现在非常生气。
“你还在怪我当年出国没告诉你的事情吗?那个时候真的很突然,我也是才知道我妈决定送我出国,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姜辞淡淡地看她一眼,一言不发。
“我在国外给你寄了好多纪念品,还给你邮箱发了一堆的信,你却一封都没回我。”沐声的声音听上去委屈极了,“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
姜辞差点被沐声这番话给说笑了,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站在何种立场,才能装作什么事都发生的天真模样,如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好朋友那般同自己说笑。
“沐声,我爸怎么进的监狱你不会不知道。”
沐声一愣,翘着二郎腿晃悠的脚丫放了下来,双手环胸,表情严肃又认真,“我知道,你爸进监狱的事不还是我第一个告诉你的吗?”
“可是,小辞你要知道,你爸犯了法,进监狱……是他罪有应得。”沐声皱眉,平时总吊儿郎当的脸上诡异地浮现出一丝不忍和怜悯,“我妈那样做是大义灭亲,她也不希望你爸一步步错下去,虽然很痛心,但她是站在正义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