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沉寂了有片刻钟。
萧情听出池沅话里的暴怒,烦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拉了灯,o着身体掀开被子下床,从床边椅背上披了件丝质的粉色睡袍,裹在身上。
又不紧不慢地走到客厅边上的吧台边,将手机搁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台面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冲泡后的浓郁茶香经过她一圈圈的搅拌,慢慢发散出来,熨帖又温暖。
她端着红茶走到窗边的椅子上,看外面没有星子的夜晚,又垂眸落在了桌子上几张密密麻麻的纸张。
调查资料姓名的那一栏赫然写着:姜辞。
池沅冷静了几分钟,理清了点头绪,联想到自己曾经拜托方通去查姜辞骨折的事情,直觉萧情话里有话。
“方通是你介绍给我的,是不是她告诉了你什么?姜辞骨折的事情查清楚了,背后的人是谁?”
“姜辞的事你非得插手管吗?就算影响到池家?”
萧情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茶面振起几道涟漪,埋藏在下面的暗流不赫拉断涌动。
方通其实早几天就查到了这件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池沅,而是选择先来告诉自己,就是背后的那个人物相当棘手。
池沅皱眉,不带半点犹豫道,“我必须要管,你可别忘了她是池家的媳妇,池家护短,她要是被欺负了,我当然得好好回敬回敬对方。”
“庄家,你有听池阿姨说过吗?”
“是那个五年前从金都搬过来的庄家?”
萧情:“对,就是那个庄家,听说他们家族背后经营着黑白两道,上世纪初以开赌场和歌舞厅起家,发展迅猛,累计的财富富可敌国。尽管被上面打压排挤,这几年一直低调行事,在上流圈也基本不露面,但他们势力依然雄厚。”
“招惹他们没好处,更何况,池家……池家和他们还有不少合作项目,两家关系一直是交好不交恶。”
池沅当然也很清楚这件事,有不少和庄家签署的合同还是她亲笔签下的。
“庄家的谁?”
萧情:“庄紫琳。”
池沅:“庄家当家最疼爱的第二个女儿?”
“是她,嚣张跋扈脾气暴,论纨绔爱玩,你俩……第一第二吧,但你们最大的区别是,你爱显摆,恨不得把骄纵俩字刻在脑门上,她就不这样,明面上装乖装得像朵无辜的小白花,背地里玩得比你还黑。”
“食人霸王花,谁敢惹,都会被她咬下一块肉来。”
萧情讲话的语气森然,隔着声音,都掩盖不了故事里的血腥味。
“姜辞骨折并不是在片场,我查过她的医疗报告,骨折的那段时间她根本没有进组,而且报告显示她的小腿是被……是被棍棒之类的武器大力敲打所致,是人为。”
池沅听到这话,克制不住地咬牙,舌尖顶着口腔内壁,眼眸里的寒气快化成实质的冰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