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不由泄气,觉罗夫人笑着警告:
“可不许欺负你蓉妹妹,可怜没娘的孩子,可得多疼着人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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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莲刚倩藕丝萦(2)
“这可真‘融’到一处了,我们这儿有个容官,她们那儿是个蓉妞,太太要喊一声‘容儿’,可全都来了!”
“姑太太说过,姑娘的学名叫梦芙,小名儿才叫佩蓉。其中有个缘故:在养她的时候,梦见到一个好大的园子里,恍惚像个宫院。池子里盛开的全是芙蓉花。看见有个人伸手去摘,一摘,花办就全落了。她心里可惜,再一看,那花儿却好端端佩在她襟上呢。一诧异,就醒了,所以就叫了这名字。和咱们容官音同字不同。”
听这么说,心里觉得亲切,倒天天巴着表妹快来了。
如今,听说到了,巴不得马上见到才好。忍不住问:
“你见着了?什么模样?”
喜儿失笑:
“爷!姑娘来了,有让奴才见着的理么?还不净街清道,早赶到一边凉快去了!不过,听伺候回来的嬷嬷说,没见过那么清秀,那么俊的姑娘呢。还说,这姑娘,和别人家姑娘不同,人家姑娘箱笼里,总是衣裳、头面、妆奁,这姑娘随身箱笼不多,倒载了一船的书来。”
听如此说,心里更急切,忙回花问草堂换下了箭衣。早有屋里的大丫头翠筠,把盥洗用具准备好了,又送上平常见客的衣裳。一边扣钮系带,一边问:
“你们可见过了蓉姑娘了?”
“见过了,锡三奶奶派人来喊我跟红杏过去,帮着铺陈归着,蓉姑娘赏了我们这个。”
见她托起钮扣上系的墨绿绣花香囊,囊儿不大,却极雅致,精洁可爱,上面打着如意结,下面还飘着流苏。
红杏也托起一个,却是粉红的。容若点头:
“颜色正好配你们的名字。”
“可不是?”
红杏叽叽喳喳的便说见闻:
“蓉姑娘的模样,标致得像画儿,咱们家往来的姑娘、格格、奶奶们,没有那个样儿的。打扮、说话、行事,全不一样,素素净净。锡三奶奶说,就是南边人的味儿。太太爱的什么似的,娘儿两个又哭又笑,可真不像头一回才见。’
翠筠道:
“太太不是说了?太太没进门,姑太太没出阁的时候,就像姊妹似的,太太嫁过来,还是姑太太出的力。如今,姑太太没了,见了姑娘,有个不疼的?我们这位爷吃味儿的日子还有呢!”
容若给愠笑了:
“就瞧我那么小家子气?太太老叨念没个贴心女儿,有了蓉姑娘,正填了缺憾,让太太欢喜,我谢她还来不及呢!”
束好了汗巾子,回头问:
“人在那儿呢?”
“太太屋里,快去吧!等着呢!”
一路到了正屋,早有眼尖的丫头进去回:
“大爷来了。”
一边忙打帘子。容若见了母亲和锡三奶奶,才开口:
“听见说……”
锡三奶奶早又笑又怨:
“这早晚才来,蓉妹妹来了半天了,就等你一个!”
觉罗夫人蔼声说道:
“蓉妞,这是你容大哥哥;容官,见过你蓉妹妹!”
抬眼只见一个穿着秋香色裙袄,汉装打扮的姑娘上来行礼,语音清冷地:
“容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