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第一次正式见面?你就那么气恼,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吗?纳妃的事,是我不对。可是,我从来没有碰过那个女人。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除夕夜那晚,我说的话,还有自己答应我的事,你忘了吗?”
二流骗子的骗术,绝对的登徒子的借口,相黎从来没有想过,姜漓那样强势而高傲的男人,居然也会扮演这种角色。太过生气,相黎反而微笑着道:“您可能真的认错人了。今天,确实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至于除夕夜,我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个除夕夜。不过,这几年的除夕夜,都是我跟师傅两个人一起过的。几年前的话,我不太记得了。不过,那时我还小,要是可能见过您的话……那也不太可能,我出身乡野,而您是皇孙贵胄,没有相见的机会的。”
“你……你不认得我吗?”姜漓的声音里带了一些颤抖。
“您说什么呢?我当然认识您,今天上午,皇上刚刚给我们做过介绍。皇上让我称呼您‘三哥’,那您应该是三殿下吧?陈家已逝小姐的姑爷,陈大人跟我提起过您。”相黎说完,给了姜漓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像在说,“看吧,我认识你的。”
相黎的表演并不是完全没有破绽,仔细看的话,她放在身子两侧的手,已经嵌进了坐垫里。可是,所谓“关心则乱”,姜漓只看了相黎把他当做陌生人般的笑容,只听到了相黎礼貌客套的话语。
“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姜漓问得时候,面上有着难掩的苦涩。
相黎故作生气的别过脸道:“您问得太失礼了,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还能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你别生气,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父皇说你是皇姑奶奶的孙女,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吗?”已经确定相黎不明原因的忘了他,但显然没有忘记她自己是谁的姜漓,想确定一下,她对以前到底记得多少。
相黎转过身来,压低声音道:“您也怀疑我吗?其实我自己也怀疑,像我这样的乡野大夫,怎么可能是皇孙贵胄。可是,以前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册封有太突然,我没有时间问师傅,又不敢抗旨。
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敢认为自己是公主的,就是陈大人说我是他的妻子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我记得明明坐在医馆看诊,莫名其妙睡着了,一觉醒来,就躺在陈大人家的床上,房间里还贴着‘囍’字。他说我是他的妻子,我师父和籍家两位哥哥也那么说。
陈大人真是个好人呀,虽然人高傲了点儿,说话也很难听。不过,是个率直热心的人。对我师傅也很好,还帮他做饭呢。
啊,我好像太罗嗦了。您不想听我说这么多废话吧?
不过,我真的不是有意冒充公主的,他日,要是皇上发现认错了,要罚我时,还希望您帮我说说话呀。“
相黎说着,用热切渴求的眼神看着姜漓。
姜漓别过脸咳了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父皇罚你的。”
“那谢谢您了。我以前听人说皇孙贵胄都特别傲慢,不把人看在眼里。这几日下来,我觉得那些人肯定是因为自己见不到皇家人就胡乱编造的。皇上人很随和,您虽然长着一脸凶相,却也很好说话。比陈大人还好说话,都是好人呀。皇家人都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些百姓就有福了。”相黎说完,觉得演得太过,她自己都有些恶心的想吐了。干脆“呵呵”傻笑了两声,做不好意思状,闭上了嘴巴。
陈府的不自在
车行到陈家,姜漓走在前面先相黎一步下车,到相黎下车时,眼前的阵势,差点儿没把她吓回去。
大晚上的,陈家从大门到前厅,一路灯笼点得比白天还要明亮。
这也就罢了,陈老爷、陈隽率领着陈家上下几十个下人站在门口相迎。
被姜漓半拉半扶的下了马车,待相黎刚刚着地,陈老爷就携全府的人跪在地上道:“恭迎公主回府。”
这排场,若不是身边有姜漓扶着,相黎脚下一软,大概就跌在地上了。
站稳之后,相黎走上前扶起陈老爷道:“父亲大人,自古都是晚辈给长辈行礼,您这样,不是折煞我吗?您快让大家也都起来吧,大晚上的。”
陈老爷转身道:“既然公主说了,大家都起身吧。”说罢,又转回身对相黎拱手道:“公主,请回府。”
相黎学着陈老爷的样子拱手道:“父亲大人先请。”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在姜漓说了句“家中长者为尊,岳父大人先请”之后,陈老爷才又对姜漓行了礼起身往门内走去。
几人在客厅互相寒暄了一番,陈老爷回了他的院落,姜漓并没有就此告辞,然而跟着相黎和陈隽进了陈家的内院。
让姜漓在小厅喝茶,相黎把陈隽拉回房间道:“陈大人,我跟您说了个事儿。待会儿如果姜漓问起我为什么失去了部分记忆,您就说我因为中毒和流产的事儿受了点儿刺激。至于他问起我们为什么成亲,我想他多半不会问,他要是问了,您自个儿编吧。还有,有机会的话,您把蒸汽机船的事儿跟他说一下。我装作不认识他,就不和您一起出去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