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结果出来了。”
王博繁放下手掌,“三叔,您就先回屋吧,这里有我们在。”
他接过白发族老手中的拐杖,眼神示意之下,让其他人将这位还在抗议的长辈抬回了里屋。
而王博繁自己,也迈着沉稳步伐,屏退下人,来到了王氏宅邸角落的平房。
他一如既往地拿出钥匙,打开挂在房门上的锁,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曾经英俊潇洒的王氏大房嫡子王劼,此刻还活着。
他的手脚上满是肿块脓包,皮肤上布满黑点,整个人斜躺在床上,嘴中衔着一根软管,吸食着等价于精金的昂贵药汤。
也只有极其罕见珍贵的汤药,才能让早就该病死于鼠疫的王劼,勉强苟活到现在。
看到王劼这般模样,刚刚完成逼宫、夺取了王氏大权的王博繁眼神一暗,但还是尽可能让语气轻快起来,“儿啊,醒醒,爹来看你了。”
“爹?是你么?”
王劼费力地睁开浮肿的眼睛,茫然地看向房门。
“是我。”
王博繁前踏两步,
王劼听到脚步,急忙说道:“爹你别过来,我现在还得着病。会传染给你的。”
王博繁只得停下脚步,看着病榻上生不如死的王劼,表情一再变化,黯然道:“都是爹不好,是爹让你去云州采买毛皮,你才会得病。”
“不,当初是我自己主动要去的,和爹你无关。”
王劼费力道:“城里,怎么样了?”
王博繁勉强笑道:“疫鬼符很有用,得病的人越来越多。连衙役都病倒了不少,缺少了衙役,太原府衙门连维持十二时辰巡街都做不到。
城里越来越乱,越王和光华公主,这两天就要灰溜溜撤离,让太原府变成一座孤城。”
“那就好。”
王劼吃力地点了点头,“那,那个雨世呢?城里乱了,他能过来,治好我的病么?”
王博繁不禁沉默。之前他哄骗安慰儿子,等城里混乱了,那位昭冥雨世就能过来,治好王劼的病情。
然而,雨世不会傻到以身犯险,真的来太原府冒险,就为了救一个王劼。
听到了王博繁的沉默,王劼明白了这条路走不通。
他艰难地挪了下脖子,问道:“那,那个李昂呢?他不是在研究能治愈鼠疫的药物么?”
“李昂”
王博繁语气稍顿,刚才庭院里的会议,已经决定王氏将默许,或者说纵容谣言在城中的传播,
这意味着李昂研制药物的工作必然会受到打扰。
看着儿子浮肿的面庞,他迟疑良久,还是稍偏过头,轻声道:“他的药物很成功,再过几天就能造出来,只是还不能大规模生产。爹会想办法帮你弄到一针试剂,到时候你的病就有救了。”
“那就好,谢谢爹”
王劼终于心满意足地眯上眼睛,嘴里又开始说起了听不懂的胡话。什么想玩风筝,想去游泳,爹你背得高点我要看烟花之类。
王博繁听得眼睛一酸,喉头一更,转身走出房屋,默默锁上了房门,喃喃自语道:“儿啊你莫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