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爵扬起了马鞭,贺兰图飞快地跳上了车湘,马幸刚走出不远,便听到轰然一声巨响,脚下的大地都震颤起来,抖了好几下才停止。剧烈的声响在山野间回荡经久不息。
红玉回头张望,原来那个可以勉强过马车的地方已经被巨大的石块堵塞。如果到了这里,追兵只能退回去另觅道路,至少会耽误一个时辰。看到这样的情境,红玉高兴道:“小姐,咱们得救了。”
欧阳暖看她高兴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红王玉一愣,贺兰图却慢慢道:“不过是阻断了后头的追兵,最司怕的还没有来,躲是躲不掉的。”
“是啊。”欧阳暖强笑 ,“ 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着咱们都要平安地将表姐送出去。”
马幸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过了那段极窄的山道进八了树林,贺兰图突然冷声道:“来了”。
“什么?”林元馨吃惊地望着他,一片雾气茫茫中,着不到任何人影。片刻之间,无数的士兵已从树林中涌上前来,有一人大声命令道:“放箭。”立刻数十支箭矢疾兵而出,直奔马丰而去。
贺兰图倾听着空气中传来的嗖嗖声,迅速抢入马丰前边,低声对欧阳爵道:“快躲进去!”接着他猛地扬鞭,带着马幸贴向道路左恻的山壁,同时挥剑疾斩,将正对着自己而来的数十只箭劈飞,大部分箭矢则擦着他们飞过,均落了空。
刚闪过第一轮 第二轮箭又至。
贺兰图手中刀寒光闪烁,舞成一团光轮, 将箭悉数斩落。
秦王的士兵中有神射手,贺兰图纵然有头六臂,为了护着身后的女子只能是捉襟见肘,他全力肃剑,在箭雨中堪堪劈开了七支利箭,最后一支箭却再也避不过只,得勉强移开毫厘,箭从他耳他擦过钉入丰框。
看到这一幕,欧阳暖心中剧震,却毫无办法,那此心机智谋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派不上丝毫用场!就在这时候,垃车的一匹马身上中了兄数只箭, 终于支撑不住,猛地向前栽侧,电光火石之间贺兰图用长剑斩断缰绳。死去的那匹马一下子滚下山道,发出巨大的震颤声。贺兰图使劲全身力气才控制住了另一匹马,勉强保持平衡,带着马丰冲过了箭雨。
天空慢慢发白下山的路却像是没有尽头马丰也越走越慢外间的一切归于死寂。
林元馨面色惨白,她自出生以来便没吃过这种苦,这一夜连续不断的奔驰已是让她感觉卫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累得精疲力竭。
欧阳暖探手将她扶起来,让她倚在自己怀里,把水囊送到她嘴边,温和地哄道:“喝。水。”
林元馨便张嘴喝了两。,然后推开了水囊。
欧阳暖轻声道:“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山脚了,等我们下了山.就没事了。”
没事,怎么会没事,这就是毫无目标的进亡……林元馨一直闭目,不语,此时忽然泪如泉涌。
欧阳暖一怔,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她心中隐隐担忧,林元馨还怀着身孕,这样下去司怎么得了?
林元馨的眼里布满红丝,满是悲伤:“暖儿,咱们还能活着下山吗?”
欧阳暖微微一愣,林元馨紧紧拉着她的手,呜咽着:“暖儿,暖儿,山菊和桃夭天都死了,我们会不会……”
欧阳暖轻轻叹了。气,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一个小孩子般。
林元馨就这么伏在她怀里哭着哭着,哭到最后已是累到体力透支,一。气差点喘不上来。
欧阳暖觉察出了她的异样,不停地按摩着她的胸和背,。里不断地说:“表姐,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
林元馨猛烈地呼吸着,好一全儿可缓过来。
欧阳暖轻声对林元馨说道:“ 表姐你身份不同,万不可司如此软弱。更不可轻言放弃,若是秦王捉住了你,便就此拿你当裆箭牌,太子、皇长孙、甚至老太君和侯爷都断不会袖于不顾,只怕得想方设法,将你换回。到时候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林元馨红着眼晴摇了摇头:“若是那样,我宁可死,也不能连累他们。” “不,我们不全让他们抓住。”欧阳暖温和地看着她。“但你要答应我,任何时候都要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不要害怕不要悲伤。”
欧阳爵看着姐姐脸上的温情笑意,不禁暗自叹息,心中酸楚,眼中似也隐有泪意。原来他一直觉得沙场征战是一种光荣,就在那此士兵的鲜血溅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却感到一种从心底深处涌现出来的战栗和厌恶。
后面的追兵再一次赶上来了,贺兰图突然停了马辛,对欧阳暖道:“是这里了!你们和马丰一起躲进旁边的树林,我将那此人引开,很快便全回来找你们!” 说着,贺兰图抽出腰间短笛轻轻吹了一声,像是在召唤什么,随即又转过头来,欧阳暖一愣,看到贺兰图目光笔直地盯着她的披风。欧阳暖镇定了心神,将披风解下递给贺兰图:“ 贺兰公子请多小心。”
贺兰图将女子穿的披风穿上,面色如冷玉一般发出莹莹坐光彩,竟显得越发俊朗,他微微一笑,道:“放心。”
就在这时候前方的浓雾中突然跑出来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