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来。”杜孟廉应声道。
“廉哥哥果然厉害。”何若华崇拜不已。
“若华一个人在这里玩可以吗?”
“嗯!”
“不可以四处跑喔!”
“喔!”她有点勉强地应声,她还是好想去看看那座大炉床的。
“若华,这里很多东西都很危险,你真的要乖乖听话,留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嗯!”她终于点头同意了。
杜孟廉这才安心地出去教大家。
何若华在他的工作台上东摸西摸,全是一些做了一半或是做坏的东西,可在她看来,却觉得比外头卖的要好很多了,她实在不懂为何这些东西在他眼中却是不及格?
“所以大家才说廉哥哥是百年一见的奇才吧!他的眼光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她溜下椅子,蹲在门口瞧着在大工坊里的他。
就见他专注地示范如何敲打出秀丽的弧线,如何完成那些艺工做不来的巧艺,只见一旁的艺工们不停地点头发出赞叹声。
“咦?祥哥哥也在里头玩嘛!”何若华眼睛一亮。
杜孟祥只比她大三岁,今年也不过十一岁,也算小孩呀!他都能坐在炉火旁敲敲打打了,没道理她连在一旁瞧瞧都不行吧?
她吞了吞口水,站起身,脸上挂着淘气的笑容。“只去看一下下,廉哥哥应该不会发现吧?嘻……”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工坊,还不时回头看他有没有发现她淘气的行为,愈接近炉床她的心愈兴奋。刚刚廉哥哥带她参观时,远远地避开它,她根本无法见识这座炉是怎么运作的,现在可以近距离观赏,真教人开心呐!
她站在炉床边,瞧着艺工们不时由这里熔接着各种形状的银块,觉得好不可思议,瞧得浑然忘我,眼里只有那艳红的火焰。
“喂喂喂!小心点!”
一名艺工才把一块刚熔好的银块夹出来,却有另一个冒失的艺工差点撞上他,他连退了几步还一个偏身避开那艺工;没想到银块却扫向身后的何若华。
“啊……啊……好痛……”何若华惨叫出声。
杜孟廉听见她的声音错愕地回头,就见她抱着左手缩成一团,跪在地上不停地惨叫。
他大步冲过来抱住她,就见她左手腕上血肉模糊,被烧掉大片的皮肉,甚至可见到骨头。
“若华?若华?”
“好痛……好痛……廉……”
“四哥,快送她到古大夫那儿。”杜孟祥大叫催促着。
“嗯!”杜孟廉抬头看了五弟一眼,立刻抱着她冲了出去。
“好痛……好痛……”
杜孟廉倏地睁开眼,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屋里,原来是梦呀!
他坐起身,轻抚着微冒冷汗的额头,怎么会梦见十年前的事呢?
“是因为最近她都不太来府里的关系吧?”他叹口气。
几次问她,她总是说家里忙,可她能忙什么呢?
何家上下都是老实知足的人,所以他们和何家一直有如自家亲人般互动良好,几个兄弟总是一得空就过去向何家父母请安,若华也常来家里走动呀,可近几个月来,她却连一步都没踏进过杜府,为什么?
何家的田是他买的,全请人耕作,何家父母可以安享后半生无虞的生活,何家大哥的饭馆生意很兴隆,也不需要她抛头露面,就连家里都请有佣仆伺候,她究竟能忙什么呢?
十年啦……
这十年间,杜家工坊做出名声,成为全国属一属二的大饰品商,而他也实现诺言,允她有个安定的家。
十年来,唯一未达成的是他们当年的约定,她还记得吗?
他实在很怀疑,毕竟十年来她不曾再提过,甚至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之间有了点距离。虽然她每回来依然是廉哥哥长、廉哥哥短地叫着,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