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礼服已经全乱了,身上披着的是沈长凛的外衣,白皙的小腿垂落,被长袜的蕾丝勾勒出纤细的弧度。
随扈跟得很近。
走到门外后,也没人会看?得到,沈家的那位掌权人是用多么亲密的姿势,抱住怀中的女孩。
但那么多人簇拥,就是再蠢笨的人,也看?得出来?沈长凛对谢沅有多呵护。
沈家的大小姐是个默默无闻的人。
甚至很多人都记不?清她的面?孔,毕竟没有血缘,不?是真的沈家人,而?且她的性?子沉闷,寡言少语,也鲜少会跟圈子里的人来?往。
听说在家里很受宠,但这种事,谁知道呢?
到了此刻,宴席上的众人方才真正明白,沈家的这位大小姐,到底是有多受宠。
温思瑜的脸色发白。
生日会弄成了这个样子,她完全也不?怪谢沅。
温思瑜只担心?谢沅会真的出事,毕竟她是那么柔弱。
不?过真是奇怪,沈宴白肺病严重到跑去滨城,胃病严重得酗酒会胃出血,可?温思瑜从没见过他出事,反倒是向来?安静乖顺的谢沅,近来?遇到的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什么事?
温思瑜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谢沅。
如果?不?是舅舅沈长凛过来?,现在时刻陪在谢沅身边的人,一定是她。
温思瑜捏着手中的帕子,目光紧紧地跟在谢沅身上,直到门前出现那个男人身影的时候。
秦承月的发丝微乱,一瞧便能?令人知晓,是匆匆赶来?的。
可?他急急忙忙地过来?,却并不?是为了她。
第32章第32章
注射的镇静剂药效很长,谢沅这两日又没有睡好,她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翌日的正午方才苏醒。
跟寻常睡眠不?一样,通过药物强制进行的睡眠,会令人?不?再做梦。
一夜过去后,谢沅的脑中几乎全是空白。
她扶着额头坐起?身,明?明?已经苏醒,思?绪却仍然是混乱的、模糊的,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层玻璃里。
唯有嗓子里的干涩是真实的。
睡得越久,往往就越渴,谢沅感觉喉咙里有火在烧,她坐起?身,端过床边茶几上的杯子,想要喝点水。
但唇瓣还没碰到?杯子的边缘,房门就被人?从外间?打开。
看到?沈长凛的时候,谢沅还有一瞬间?的愣怔。
叔叔今天在家里吗?
她的思?绪有点乱,记忆也是紊杂的,神情停滞了片刻,脑中方才清晰起?来,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最先生出的情感是羞赧。
明?明?是她惹了沈长凛生气,昨夜却是一直在难过地指责他。
但叔叔却那么温柔地包容了她。
谢沅还没完全?想明?白,现在要如何面对他,沈长凛的手便已经抚上了她的额头,他声?音很轻:“还难受吗,沅沅?”
她的身躯微僵,细声?说道:“不?难受了,叔叔。”
服过药后,谢沅已经不?难受了,那将她快要逼疯的疼痛,也悄无声?息地消散。
疼痛退潮过后,诸种黑暗的情绪也尽数退潮。
大部分时候,谢沅跟正常人?是一样的,只不?过脸皮要更薄一些,话?语要更少一些,性子要更内敛一些。
她的手指轻轻地蜷着,眼眸也低低地垂着。
两人?到?底是争执过,谢沅本来就不?善言辞,眼下更是不?知道要跟沈长凛说什么,但如果一直沉默着,又很没有礼貌。
她心中纷乱,正迟疑时,沈长凛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庞。
“……抱歉,沅沅。”他低声?开口,“之前的事,叔叔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