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弟就是有这样的默契。
我就笑,说我是我的事,他是他的事。不是一回事。我说你青春正好,人又高大英俊,事业又旺,没啥理由不想找女朋友呀?
我说我看小刘姑娘就不错。
我弟就叹气。说拿我没办法。我就说,如果她没男朋友,那你就处处呗!
小越灵在会议室里吃苹果看电视。我就去车间里转转。老陈叔还在,虽然他没啥文化,但郭大勇走了后,老陈叔又带着工人将车间打理的红红火火火的。
我弟给二十来个工人做了统一的工作服。蓝色的上衣,蓝色的裤子,白色蓝条的衬衫,看着那个中规中矩的精神。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一穿上了整齐的工服,人就看起来清爽。
工人们见了我,还是一口一个水芳水芳的。
我弟已经告诉了他们,说我这一段时间是去外地学习去了,可不是失踪啊啥的。
他们围着我,就说我去外地干啥去了?说他们挺想我的。
我就说去学习文化了。
我就过去包装,我弟引进了一台包装的机器,生产出的糕点,不必去找啥包装厂了。我看糕点的品种也多了,也制起了肉铺。
我就想尝尝肉铺的味道。老陈叔用镊子夹了一块给我。
味道不错。我很满意。我觉得我弟厂子里出的肉脯,和城里的三洋肉脯厂卖的肉脯也没啥区别,滋味儿甚至比他家更好。
我说我不打扰他们工作了。
他们说,水芳别走啊,我们就是想和你唠嗑。
我就说,你们戴着口罩呢,说话也不方便。还是到了中午,等下班了,我请你们吃饭。
真的?
当然。我说今天中午就去镇子上的饭馆吃。我水芳请客。
我很高兴地看见,当初我弟不在,在厂子里干活的人都还在,一个没少。
我告诉我弟今天我要请厂子里的工人吃饭。
我弟就说干啥这样大方?
我说不该大方吗?我说我弟这厂子还没达呢,可不要写学资本家苛待了工人。我说都乡里乡亲的。
我第就笑,说他正在看一本书,管理的书,他说既然开了厂子了,那就要好好管理管理。
我说管理当然要,但不要太过。他们是员工,是人,不是替你打工的奴隶。
我知道,最近经济形势一片大好。我们镇上来了许多投资商,他们有香港人台湾人韩国人日本人,他们看中了驮马镇良好的地理位置。驮马镇是一个天然的港口集镇。许多物流公司要运东西,必然要经过驮马镇。
这几天,我们村子还开会,说我们住的房屋,搞不好都要拆*了。这次是打真格的。先拆房子,然后给补偿款,然后去住开商在镇上建造的小高层的住宅楼。
我们已经没有土地了。现在剩的只是一份宅基地和几分自留地。如果这些都没有了,那们这些祖祖辈辈靠土地吃饭的农民,就真的成了城市人了。
城市人?我的心里可没半点的喜悦。在我心里,我一直以我的农民身份自豪。
我弟就说他没虐待工人啊。说他见了他们,还是老样子,一口一个地叫叔啊婶的。我听了,就说,反正这人啊,不能忘本就好。
我弟告诉我,说马上他要买车了。
买车?买啥车?还是摩托?
我弟就笑。就摇头。
他说他要买汽车。他说前几天,他去城里新开的大众汽车店看车,说看见黄东了。说黄东新买了一俩神气的帕萨特,带着老婆孩子一家三口的。我弟说黄东福了,头也有点秃了。
我弟说他见了我,立刻就撇下老婆,拉着他打听我的情况。我弟说我失踪的消息,黄东也听说了一些,他说他不放心。我弟就说我没啥事。
我弟说黄东一个开小饭馆的,都买车了,他还是干实业的,更加不能落后。
我就问我弟,说他现在有多少钱哪?
我弟就对我伸了一根手指头。我说十万?
我弟说他有一百万。
一百万?这在十一二年前,在我们村,实在算是有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