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喜欢令狐飙?”我弟抽鼻子。
我坦白地告诉他,反正见不着了,就心慌,就想,晚上做梦也是。
我弟一字一句听着,抱着胳膊,让身子保持平衡。他对着我苦笑了一下:“姐,你有必要这样形容吗?我听了,不舒服。”
我就说,奶不在了,家里就剩你一人,我这将你当做亲人,所以才倒豆子一样都倒了出来。要是我还有啥瞒住了不说的,你以后知道了,一定又要说我骗你。
我弟就咬牙,他盯着我:“姐,你这样,是在绝我的路。”
他的眼睛里透出的不是绝望和恼怒,更多的是顽皮和嫉妒。就像小时候,他和灵吵架了,我总是偏袒灵,骂他。
我懂我弟说的。“贵,反正姐全都说了。好的,不好的。难受的,开心的。和飙哥……一开始,我压根没想到,但事情就那样了。所以,贵啊,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你不知道,以后会遇上啥事,会瞅见啥人……后面的路,根本就是黑的……”
他听了,沉默地看着我。忽然,他一下站了起来,蹭蹭蹭地上了楼。我不知道他要干啥。
但很快,他就下来了。贵的手里捏了一张支票。他告诉我,说这钱,得赶紧还给他,趁他还在青市。
我说天晚了,不如明天再去。
贵说再晚都要还。
我不放心,就说我也跟着。
我弟就回了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一人去。”
我一听,想想就算了。或许,他和飙哥还有啥话要说。我弟和飙哥……一向很谈得来。
晚上十点半,我弟骑上摩托,揣着那张五十万的支票,真的去找飙哥了。他知道飙哥的住处。
我抱着胳膊,看着外面繁星朗月的,我弟骑上一小段瞎路,就是镇子上新浇的大马路了,路边有路灯,我不担心啥。
到了城里,更是灯火通明了。
我的心,就有点悠悠然。我弟似乎放下来了,虽然他啥都没说,但我能感觉出来。
我瞅着天上,月亮真大,星星真亮。不是我吹,十几年前,我们青市没有搞啥开区什么新城区之前,那环境是相当好。河里的水碧澄碧澄的,清的能看见水底的小蝌蚪。天空是碧蓝碧蓝的,一到中秋十五,那月亮就真像圆盘一样,星星缀的满天都是。哪像现在,虽然新城区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但环境却是一天天地恶化了。
我能猜出我弟那样的性子,会问飙哥啥。
飙哥说……要带我去越南看看,我真的要去吗?一晃三天了,我还没给飙哥回复。
我的心里,又想越灵,就给郭大勇电话。郭大勇说,越灵第一天睡下时,老哭。今天才有点缓和。他又问我一个2oocc的瓶子,放几勺奶粉合适。
我告诉他,又说越灵都两岁多了,奶粉少吃,该吃米粉啊菜糊啊水果什么的。我没生过孩子,但这些我本能地就是知道。
郭大勇有点惭愧,说过几天会带越灵去见见他爹娘。我就说,事情都过去了,你爹你娘还不打算回来啊?再没脸,乡里乡亲的,也不会有啥人说。
郭大勇就告诉我,说他爹娘在青市北面的泰市。他们在那开了个馄饨店,卖的是青市特色小吃马桥馄饨,生意不错,但短期内不打算回来。
我就说,那你带越灵坐车,小心一点,现在路上偷小孩的人贩子很多。
挂了电话,我就在家等贵。贵是晚上十二点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八点也没起。他呼呼地睡觉,罩着驱蚊的帐子,我也不好问他。
到了九点,我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说订的副食品的尾款要给我打过来,但他们只有农行的账号,不想跨行。我就骑上摩托去了城里的银行,赶紧开一个农行账户。
办完了,我风风火火地赶回去,骑到半路,郭大勇又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修煤气灶,灶眼堵了,问我能不能过来看下孩子。
我又绕到郭大勇家去,看着他房间的墙上还有灵拍的照片,心里不大好受。越灵指着我妹的照片,嘴里咿呀,说她就是我。
我啥也不说,以后越灵啥都会知道。我拉着越灵的手,叫郭大勇赶紧去。郭大勇将煤气灶放在三轮上骑走了,我就抱着越灵,在郭大勇家的门口玩。
越灵指着小路口的几颗枣树,说上面红红的,要去看。
我知道她要吃枣,一把将她抱起来,就往那枣树下走。小路窄窄的,路上一个人也没。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大家伙儿不上班的,都在家里午睡。每家每户的,院门都闭的严严实实的。
我将越灵抱得高高的,让她去摘树上的枣。越灵很高兴,我一点不知道,危险正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