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而复生的平陵世子,封月平,那个早就该死的……该死的……
月楼猛地往后踉跄了一步。
但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连颜站在人群之首,大声对众弟子道:“按照先生所说,尽量生擒,千万不要伤到他!”
什么意思?月楼不能理解,连颜口中的先生应当就是钟灼了,可钟灼为什么要生擒封月平?他们……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弟子们都往外奔去,月楼夹在他们中间,几乎是失魂落魄地被裹挟着往外走,走到门前,听见一个弟子问:“连颜师姐!你去哪儿?”
她这才像是被唤回了魂儿,抬头望去,只见连颜逆着人流走向另一个方向,朝后挥手道:“这里就交给你们李云师姐,先生还有别的任务,我得先去那边看看!”
月楼猛地回了神,连颜的另一个任务——不就是照看她吗?!
糟了!要是让连颜发现自己偷跑出来,就麻烦了!
月楼拢紧了斗篷,低着头快步跟上了连颜,幸好这里一片乱糟糟的,连颜也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着。
她跟在连颜身后跑出庭院,几乎是拔足狂奔,一路飞奔着跑向归一楼,终于赶在连颜之前踏入了房间,连忙关上门,将一切复原成自己未出门前的模样。
刚做完这一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月楼用一瞬间平静了下呼吸,若无其事地开口:“谁?”
门外的人也顿了顿,才道:“师尊还没睡吗?”
竟不是连颜。这个声音,她可太熟悉了,今晚一整夜他都没出现过,可处处都是他的身影,月楼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相信他了——来人正是钟灼。
“嗯,有些睡不着。”月楼答道,“有什么事吗?”
门外人没有回答,反而问:“师尊,我能进来吗?”
月楼刚想说可以,忽然又发现,自己还穿着那身白色的诛仙台弟子袍!
现在换已经来不及了,她连忙脱下外衣,钻进被窝里,闷声道:“我还在床上,有些衣衫不整。”
“没关系。”钟灼低声道。他的声音有些哑,却低而绵长,在寂静的夜里仿佛荡出了一圈圈的波纹,“我只是想看看你。”
月楼没法拒绝了,只好说:“那你进来吧。”
她半躺半靠地倚在床上,钟灼踏进了屋里,反手又关上门,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在床边坐下,低声道:“您应当早点睡的。”
月楼“唔”了声,笑笑:“没办法,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钟灼问,“是有什么不舒心的吗?”
月楼心说,不舒心的事情那可太多了。
多到她简直想揪住钟灼的领子,逼着他把他所做的一切都告诉她。
他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计划,他为什么要抓封月平,以及那些她听得半懂不懂的名词,她都想知道。
可是,想也知道,钟灼不可能告诉她。
月楼摇了摇头,在心里下定决心,明天她要再去一次,好好地探一探钟灼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