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赐道:“这就是做有钱人的好处,譬如我袖子里藏的只是几块石头,若告诉人说我藏在袖子里的是几块黄金,也没有人不相信。”
柳西川道:“是的,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你会将几块石头藏在袖子里。”
殷天赐道:“又譬如,我随便拿著一块玉石在手里,那不过只值三四两银子,我却说值三四百两,甚至值三四千两,也没有人敢说它不值,即使看出它是普通玉石,亦会以为其中另有珍贵的地方。”
柳西川道:“可不是。”一顿接道:“我却不明白,你那些店的生意一般都不错,每年所赚的钱应该足以维持你个人的开销。”
殷天赐道:“表面看来的确如此。”
柳西川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殷天赐道:“在用人方面。”
。柳西川皱眉道:“这的确很重要。”
殷天赐道:“我所用的大都不是老实人,最要命的是,别人的店只需三四个人就可以弄妥,我却要七八个人之多。”
他沉声摇头接道:“同时在做生意方面,我实在是一个门外汉。”
柳西川道:“而且你也没有那个耐性。”
殷天赐道:“所以很多赚钱的生意落在我手上,不但不赚钱,而且要赔本。”
柳西川道:“做生意实在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难怪你应付不来。”
殷天赐道:“那些替我管店的人最初摸不清我的底细,倒也不敢胡来,到后来,发觉我这个人对于做生意的门路一窍不通,能骗得过当然就骗了。”
柳西川道:“你难道一直都没有发觉?”
殷天赐道:“最初我因为钱银多的是,实在并没有著意理会,每年只要多少有点儿钱赚,也就算了,到我认真去处理的时候,已经无可救药。”
柳西川轻叹一声,道:“这年头,老实人的确越来越少。”
殷天赐道:“我也实在著意打点,企图挽回局势,可惜所托非人,更加不可收拾。”
柳西川道:“后来你索性就有意无意地将那些店卖掉了事?”
殷天赐道:“也非如此不可。”
柳西川道:“以你庄院中的庞大开销,就是卖店子,也维持不了多久。”
殷天赐道:“所以我借故陆续将庄院中的一些闲人除去,以减轻负担。”
柳西川道:“总不是办法。”
殷天赐道:“实在不是。”
柳西川道:“于是你就想到了这个宝藏?”
殷天赐道:“不错。”
柳西川道:“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个宝藏中所余的那些珠宝根本就不能够卖出?”
殷天赐道:“当然考虑到了。”
何方忽然插口道:“为什么那些珠宝不能够卖出?”
柳西川目光一转,道:“总捕头既然心中已有所怀疑,何不直问。”
何方道:“柳老前辈,果然不简单。”
柳西川淡然一笑,道:“你是因为听到了我大哥方才提及“燕云十六寇”,才怀疑起来,是不是?”
何方点头道:“敢问,那些珠宝是否就是当年七王爷被劫夺的那些?”
柳西川一字字地道:“不错。”
何方虽然已怀疑,却也绝对想不到那竟然是事实,听得柳西川那么肯定回答,反倒是膛目结舌,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