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海水忽然冲上岸,将沙滩上的足迹给冲刷掉。
“糟糕,散了,足迹全被海水给冲掉了。”古遏忍不住挑起眉毛,真不知这是好预兆还是又要被她遗忘的预言?
“冲掉就冲掉,反正我不会忘记今天在这片沙滩上所发生的景象以及所说过的每句话。”她不会再忘记与他曾经共创的痕迹了。
古遏笑了。“你的记忆里终于容许我的存在了。”
她偏首,道:“我想我是不会再忘记你的。”笑。
“既然如此,我还要做一件深植你记忆的事。”
“什么?”
“抓住你。”他攫住她的皓腕,轻轻一拉,她立刻跌进他怀中。
海风忽然止息,原本飞舞的发丝飘落回她的肩膀,她也慢慢地将螓首枕在他的肩膀上,身子毫无迟疑地依偎向他。
他的胸膛终于成为了她的栖息之所,成为了她想依偎的港湾了。
事情尚未平歇。
不要以为她成为古遏的女朋友后,就可以天下太平了。关于她的事,反倒炒作得更厉害了。
有一部分的新闻是持续关注古夫人对柳送爱的态度,但也有另一部分的媒体则继续在造假作家的事件上打转,结果两股势力互相拉扯,柳送爱一下子成为会被未来婆婆欺侮的可怜虫,一会儿又成为心机深重的假惺惺。她就这么天天看着自己上报,不过柳送爱也明白,这种热度下的她再也不会被人踩在脚底下,反倒在知名度骤升以后,她若是有心,还可以为自己捞点钱。
“哇!”柳送爱看着报纸大叫着。“那不是我说的,我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就算我再坏,也不会这么说的!”
“什么事?”沙发上的古遏被她的叫声吓一跳。约好今早要出门去瞧瞧一处新完成的民宿,想见识它的特别之处,倘若真如传言所说,那送爱将会详细介绍这一间因爱而成的屋宇。也因此,两人约好一大清早要前往高雄拜访,不料却听到刚从信箱取回报纸的她大吼大叫着。
柳送爱无奈地将报纸递给古遏,说道:“你看报上写的,我绝对不会说出这种不入流的自我辩解。”
古遏看着报上那段令柳送爱无法接受的言论──
柳送爱道:“在旅游书中美化观光景点何错之有?这才是最高明的造假艺术!”
“『XX日报』居然说我柳送爱为自己的旅游书出错而辩解,问题是,我根本没有接受过这家媒体的访问,更不可能说出『在旅游书中美化观光景点何错之有?这才是最高明的造假艺术!』这种话呀!”她揉着额角。“这些话肯定又会引来轩然大波,我跟你好不容易护卫住的名声又得重新救回来了。”
“一定又是我母亲的杰作,看来她不愿意收手,还扩大渲染,打定主意要斗臭你呢。”
柳送爱无奈地垂下双肩。“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善罢干休?她没发现她的攻击反倒把我推给了她的儿子吗?唉,被仇恨蒙蔽的人,脑子也会变得不好。”
“我母亲要是知道你取笑她笨,非把你的脖子扭断不可。”古遏收拾好报纸,笑了笑。
她嘟囔着:“令堂恶狠狠地对付我,你却好像很开心似的!”
“有吗?”
“你在打什么主意?”她睨看他。
“有吗?”
“有!说,你到底在开心什么?你为什么要开心?”
“好,我说。”他坏坏地替她解惑。“你刚才不是说我母亲的作法只会把你推给我,让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那么,如果她再继续伤害你,你不就一定得嫁给我了?”
她一愣,旋即嚷道:“喂,你心肠真的很坏耶!哪有这样乘人之危的啊!”
“我哪有乘人之危?我守护住我未来的妻子是天经地义的,而且让她知道我的优点,让她感动、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又怎么会是乘人之危呢?”
“你你你……”她嘟囔,心窝却是喜孜孜的。即便古遏又是跃跃欲试的表情,即便古遏总是把她的困难当成挑战游戏,然而一旦得到他共同“御敌”的承诺,她就会感到安心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