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呀,你好意思做声?有本事你也来折噻!真的是,就晓得恰(吃)!”毛三民埋怨了一通后又瞅了瞅门外正在贴寻人启事的人。
毛二贵也跟着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起来,挠着后脑勺眨巴眨巴着眼:“万一是劫色嘞?”
“劫财!”
“劫色!”
“砰砰”两声,毛金喜卷着手里的书一人给来了一下。
“一个就晓得打游戏,一个就晓得看电视,没事多看哈子书咯,有点文化咯!”
毛金喜不知道跟谁学的,自从给人吹牛讲故事上瘾之后,每天就捧着本书在那装,拜托,你要装就买几本好点的书不行吗?合订版的故事会又有多高深呢?
扯皮过后,天色暗了下来,毛金喜在后院架起锅,吃着大分量的乱炖,虽然不怎么美味,但一锅汤还是被我们四个唏哩呼噜分了个干净,舔舔嘴角,嘬完最后一口米酒,意犹未尽。
神仙日子啊,安逸得不行。
人哪,不赶生活,生活却处处逼着人往前走。
命运啊,你以为有些事已经远离你了,但它又在你最舒适的时候不经意敲开你的门……
五点,天还没亮。
晨练时,街口几个环卫工人扫得地上的灰杨得老高,我皱了皱眉,朝街尾跑去。
赶巧一辆警车闪着警灯跟我同步,我吓了一跳:我犯法了?
我正回想这几年经历的事呢,警车却停了,车上窗户开了,伸出个喇叭对着河边扯着嗓子喊:“谁报的警?”
声音透着一股疲倦和不耐烦。
我暗自好笑:可不是嘛,四五点的四五线城市,百分之九十多的人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呢。
往常我不从这边跑步的,因为靠河的街道湿气重,就算不下雨,路面都有些泥泞,往下是直通河面,末端几条长长的石阶,久得都不知道年头了。
只听得坡下面有人喘着粗气回答:“这个钓鱼佬发现的尸体,吓得手机掉河里,我帮忙报的警!”
旁边一个还扛着钓竿的男人身子微微颤抖,连连点头。
尸体?死人了?
之前我在陈观棋家还讥讽那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呢,现在自嘲了一句,然后自圆其说地安慰道:国人通病,通病,接着就不自觉地往河边凑了过去。
警车上的人打着手电朝水面扫了扫,朝小船上的人挥了挥手,没好气地招呼着:“胡老八,喊你老爷了,你看下现在才几点?”
我瞥了一眼河面,一具尸体被系在旁边的树干上,绳子绷得笔直,站在船头的人上了岸,跟警车上的人摊了摊手:“没办法,是具残尸,肠子肚子肝花环心(心脏)都没了,肯定是要交给你们处理的。”
残尸?内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