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大叔公一脸醉醺:“说到佘山,有这么一句话:佘山多蛇,蛇盘佘山。你们还不知道吧?”
“佘山多蛇,蛇盘佘山。。。。。。?”阿辉一脸认真地看向大叔公,喃喃自语地说:“佘山多蛇我可以理解,那蛇盘佘山又是什么说法?”
“这要说起来那可就久远了。”豹哥难得有用武之地,见众人都对佘山兴致勃勃,不忍科普,“我太外公的太外公告诉我太外公,说佘山之前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条蛇,一条大大大大蟒蛇。后来被一个和尚给收了,变成了一座山。所以叫佘山。因为佘与蛇同音,当然还有个说法是,那条蛇并没有变成山,而是被镇压在了山底。每年仲夏,这条大蟒都会召集无数蛇子蛇孙,倾巢出动,也因此有了前半句的佘山多蛇。”
“拜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各位。”王佳倩把玩着手机上的流苏串,一脸不屑道:“这种话老年人听听就算了,你一个年轻人还跟着相信这些,封建迷信要不得。”
“封建迷信确实要不得,但也不代表就要推翻全盘。”久不开口的陈煜难得张了回嘴,目光在王佳倩脸上停留了两秒,又一飘,飘到了徐巍身上,“徐老师,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嗯,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徐巍开始打哈哈,两边谁也不站,“不过只是闲聊嘛,信不信也不重要。”
“不,很重要。”
陈煜开始较了真,他就是这样,越是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越爱往死里较劲。
阿辉意识到气氛中隐约滚荡的火。药味,从中调停:“陈老师,红薯好了,要不要先给你剥一个?”
“是啊是啊,大家快点吃吧,别等下烤糊了。”
“我不吃。”陈煜推开阿辉递来的烤红薯,眼睛直勾勾瞪着徐巍,一脸偏执,“徐老师,你告诉我,怎么样才不算是闲聊?”
“哎呀,干嘛呀,大家不过就是聊会闲天,陈老师你干嘛当真了。。。。。。。”
豹哥见陈煜脸色黑得很,不像是玩笑,忙打起精神好声相劝。
徐巍吸鼻不语。
“是啊,煜哥,你别吓我,你刚刚的眼神好吓人。。。。。。。”靳青拉了拉陈煜的衣角,见他纹丝不动,他从未见过陈煜这般冷酷。
陈煜黑着脸说:“王小姐说封建不信要不得,可满镇子都在传我是什么蟒蛇妖。我是要演蛇不假,可听你这口气,是说我不该存在咯?毕竟嘛,我也是封建迷信的一部分,是不是我就不该来云深,不该演《白蛇》,要不然,换你来演?”
“陈老师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王佳倩忙放下手机,连连摆手,“我不过就是随口感叹。”
“随口感叹?”陈煜寒笑一声,双手抱胸作防御姿态,“那你之前故意指错路,也是随口一指咯?”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陈老师,你这说得哪儿跟哪儿?王小姐不过就是说了句封建迷信而已,你干嘛夹枪带棒、步步紧逼?”
徐巍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一脸烦恼的神色,一种从未出现在许仙脸上的神色,此时此刻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我夹枪带棒?步步紧逼?”陈煜摆正身子,嗤叹一声,搭着靳青的手就要回营。
“还有指错路的事。”徐巍将他叫住,郑重其事地堵住他的去路,神色肃穆,“王小姐已经跟我说过了,她的确有些私心,当时一时头昏,故意给你指了条错路,我代她向您道歉。”
“没必要。”陈煜彻底萎靡,这下好了,心底的最后一点儿幻光也被某人那句“我代她向您道歉”所掐灭。
代“她”,代王佳倩,你有什么资格代她?
“您”,好一个“您”,原来经过这样多曲折造作、柳暗花明,自己连一个不那么生分的称呼也没有。
陈煜越想越糟,越想越乱。
众目睽睽之下,他尽最大努力做到脸上毫无情绪,但在帐篷帘放下的一刻,素贞还是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