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顺相信胡月香说的是真话,他不也是同样挂念她吗,他搂住胡月香说:
“你真的这么惦记我,想我?”
“我不是你老婆,咋会想你。”
“我提着脑袋来看你,你就别拿话气我了。”
“你净说咬眼皮的话,我能不生气。”
“是我不好。”杨天福在胡月香腮上狠狠地亲咬一口。
胡月香咯咯地笑起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男人一挨身子她的心痒痒,有说不出来的快活。她用手指点着杨天福的额头说:
“馋猫,你老婆子不是守着你呢吗?”
“老婆是老婆,你是你。”
“啥时候能回来。”
“这可说不准。”
胡月香叹息,她渴望与杨天福常厮守在一起。
杨天福蓦地唬起脸说:“月香,我不在,你不许跟别的人来往。”
胡月香嘻笑说:“你要是天天能回来,我……”
杨天福一拍匣枪说:“你不听我的话,我蹦了你。”
胡月香见杨天福叫起真,忙说:“我等你就是了,瞧你,象个凶神似的。”
杨天福绷紧的脸皮松驰下来。
胡月香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擀碗面条,打几个荷包蛋。”
“我不饿,你烧两个烟泡吧。”杨天福一提起大烟,烟瘾上来了,四肢发软,哈欠不断。
胡月香端来烟盘,放在炕上,点燃灯,烧起烟肓。
杨天福侧身躺着,看着胡月香的脸的胸,欲火在升腾,他迫不及待地抓起烟枪,想赶快抽完,添上精神,好与她美美地亲热一番,就在这时,院门“咣当”一响。
胡月香坐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失声地说:
“我的妈呀,不好了,小鬼子来了。”
杨天福推开烟盘,跳下炕,穿上鞋,拨出匣枪,想往外冲。
七八个日兵蜂拥进院,有的用枪对准窗口,有的来砸门。
井谷留下平川一个中队和部分保安队,为的是守住这个通往山里的要塞之地,防止杨家父子汇集山里武装反攻。炮台上架着望远镜,不间断地观察四外,所以,杨天福及三个炮手在屯外山坡上的一举一动,都被哨兵看到,报告给平川。后见杨天福独自进了胡家,平川与兰炮头率人出了大院,向胡家偷偷摸去,另派兵绕到屯东,劫击三个炮手。
胡月香不顾一切地用身子顶住外屋门,连珠炮似的说:
“天福,你快从后窗户跳出去,别管我,你快跑啊。”
杨天福蹿上窗台,踢开后窗,刚好一个日兵和一个保安队员从前院绕来,杨天福甩手一枪,日兵中弹倒下,那个保安队员吓得掉头就跑,杨天福跃下,来到高梁杆杖子边,双手用力一分,扒开个洞,钻了出去,顺着杖边,向屯外跑。
屋门已被撞开,一个日兵挥枪托打倒胡月香,他还要打,被进来的兰炮头拦住,问:
“月香,刚跑的是不是杨天福?”
胡月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