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虹关切地问:“你瘦成这样,患的是什么病?”
“心病。”
田虹来杨家大院,是想通过杨天顺见杨仁德,同时她也看出了,杨天顺对其父有着不可低估的影响力,当然了,就她本意来讲,她也想让杨天顺认识到,不答应与日本人合作,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作为关东军的特务,她对自己所供职的军队最清楚不过了。
“什么病,能对我说吗?”
杨天顺把自己在长春所遇及刘英的死讲了一遍,供以揭示日军的残暴,使田虹认清日本人的真面目,尽早脱离开拓团。
田虹始初惊诧地听着,待杨天顺讲完,她的惊色也消失了。
“战争是残酷的,你能活着回来,值得庆幸。”
“这种残酷是日本人制造的,他们惨无人道杀死许多无辜的中国人。我虽然活着,但没什么值得庆幸,我只感到愤怒。”
“你要保持冷静。”
“如果刺刀对准你的胸口,你能冷静吗?”
“我起码不会叫喊,那样会丧命的,我要在刺刀还未刺入胸膛的瞬间,尽快地躲避开。”
“那只有投降。”
“难道真没别的办法了?比如合作。”
“何必玩弄字眼呢?刺刀下的合作与投降有什么区别呢?”
田虹想,杨天顺果然不出所料,对日本人有着强烈的反抗情绪,她再婉转劝说,也不会得到期盼的效果,那么只好公开表明自己的意图。
“天顺,我就是为合作而来的。”
“与我?”
“主要是你父亲,也包括你。”
“你代表日本人?”
“是的。”
杨天顺讥斥地说:“你还能记得自己是哪国人吗?”
田虹一愣说:“我……我当然记得。”
“那你就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田虹思忖说:“我以朋友身份与你谈合作行吗?”
“你若把我当成朋友,更不该为几个钱给日本人效劳,人格比钱重要啊。”
田虹冷笑说:“高谈阔论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我不把你看为朋友是不会来的。”
杨天顺也冷笑说:“我让你失望了。”
“天顺,你太固执了,你知道你和你的家所面临的处境吗?日本人已成为东北的主人,张学良都败入关内,日本人还会把你们的小小大院当回事?”
“你在威胁我?”
“不,是衷告。”
“我看你是来下战书的。”
“随你怎么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