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婶儿平时话就多,喝多了酒以后,话就更多了。陈大婶子从她当姑娘的时候说起,一直说到她结婚,出嫁,生了几个孩子,活下来了几个。
那几个没留住的孩子都是什么病死的,她刚说到三姑娘,还没说到陈一天呢,赵小英就睡着了……
早上,是赵小英先醒的,陈大婶儿还没醒呢,赵小英穿好了衣服,叠好了被子就回家去了。
赵小英回家去吃饭,吃完饭她想熬山楂,做果酒。货郎毕来财大叔这一两天可能就来了。
车夫陈一山今天也来给她送粮食,今天赵小英得好好的在家守着了。她到家的时候,陈奕凡已经起床干活了,厨房在冒着热气呢。
赵小英喊陈奕凡打开了大门上的锁头,她就进了院子。赵小英进了屋,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她的行李被叠好放在炕里呢。
陈奕凡睡的是他自己的扛过来的行李。陈奕凡还挺识趣儿的,还担心他要是睡了赵小英的行李,她就要拆洗了。
赵小英脱了大衣,摘脱了帽子,围巾、手套,放在屋里准备去厨房看看,看看陈奕凡是热的剩饭剩菜,还是做什么新饭了。
厨房桌子上除了咸菜,摆着的是一盆的鱼肉蘑菇,还有馒头,是杂粮面儿的馒头。昨天贴的不是杂粮面饼子吗?
陈奕凡解释说,昨晚的杂粮饼子,大家都吃完饭以后,也没剩几个饼子,剩下的饼子,被赵小英买房子的那个原房主陈一全拿走了。
陈一全说,饼子拿回去给陈一和家那两个孩子吃,那是拿回去给他的两个继子继女去了。
馒头面是陈奕凡昨晚上发的,今天早上新揉出来的面,新蒸的馒头。他们这里的男人都很会做饭呢,尤其是揉馒头馒头揉的暄软光滑的,都到了能开专业馒头店的水平了。
赵小英问陈奕凡:“奕凡哥哥,你很会揉馒头啊,陈一水帮我做过几次饭,他也很会揉馒头,为什么你们揉馒头揉的这么好呢?”
陈奕凡解释:“因为馒头珍贵啊,你试着总喝稀粥,总吃不饱饭,然后偶尔才有吃馒头的机会,你也会好好的对待每一个面团儿,每一个馒头坯子的。每一个带着期待和希望入锅的馒头做出来都是香的。
我本来是想熬粥来着,但是我看你好像不缺粮食,你屋里的粮食架子上这杂粮面粉还有很多呢,所以我就是作主张的发了面,揉了馒头了,你不喜欢吗?”
赵小英喜欢这暄暄软软的发面馒头,当然比喝粥顶饿了,尤其是馒头蘸着鱼汤吃着鱼肉,吃着蘑菇,太好吃了呀,她喜欢,她喜欢……
于是,赵小英一边吃馒头一边说:“奕凡哥哥,我喜欢,我喜欢”。
陈奕凡好看的眼睛笑的弯弯的,用他那低沉好听的声音跟赵小英说:“喜欢我以后还做给你,只要你喜欢我就做。”
看他心情这么好,赵小英就逗他:“奕凡哥哥你知道吗?二驴子差点儿成为你的继子呢,我前些日子还救过他呢!我救他的时候可是一心当他是你的继子呢,还想着你回来以后会不会感谢我呢?”
陈奕凡不笑了,也不吃饭了,他好像生气了,瞪着大眼睛问赵小英:“你是想看见我给别人当后爸吗?你是想让我给别人拉帮套去吗?我告诉你,赵小英,就算是拉帮套,我也只给你拉!
除了我,你要是敢嫁给别人,你跟谁结婚,嫁给谁,我就打断他的腿,然后帮他拉帮套!”
陈奕凡这么狠的吗?他这是说狠话吓唬人呢?还是他人也这么狠啊?好好的吃个早饭,本来刚才的气氛还很好呢,赵小英就说了几句实话,又给他火拱起来了。
早知道不说这个好了,赵小英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既然馒头很珍贵,那饺子一定更珍贵了吧?她还买了瘦肉没吃呢,下午包点纯肉馅儿的白面饺子吃吧。
赵小英开口哄他:“奕凡哥哥,我们下午包肉馅儿的白面饺子好不好?外面的缸里有猪瘦肉,有狍子肉,我们拿两块来厨房解冻啊?什么也不掺,光是肉馅儿好不好?”
陈奕凡脸上的怒意消减了,平静的说:“好,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跟我说说你的事儿,别让我打听别人,从别人嘴里才知道你的事儿,你也别一直说别人的事儿。”
赵小英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是进山采过几次野果,平时就往家里扛柴火,下雪之前在坚果林子里遇到一次野猪。我拿毒馒头药翻了野猪,陈一水砍掉了野猪的头,他们家把野猪拿去卖了,分给了我一点粮食。
下雪以后我遇见了一只傻狍子,我不知道狍子皮值钱,狍子皮上被我射了好几弩箭。狍子皮陈大婶给我做了一双皮靴子,狍子肉留着吃了,和陈大婶一起吃的。
后来和大美花姐姐在温泉边儿遇到一群狍子野鹿,野鹿警觉,好像是闻到风里人的味道就没过来温泉边,远远的就跑了。
好几只傻狍子走到了温泉边,走近了我用雪球儿搭建的城堡附近,我照着一只狍子的脖子用弩箭射了六下,它就倒下了,我又往弩剑匣里放了六支弩箭,又射倒了一只狍子。
我就只有12支弩箭,用完了就没有了。我又换了弓箭,但是开始总射不中。剩下的狍子不跑,还往我跟前儿凑,我从雪球城堡里走出来,站在雪地里射,最后又射中了一只狍子,不过狍子皮被我射坏了,我射中了狍子的屁股和身子。
弩箭我都找到了,弓箭丢了几支,怎么也找不到了,我还想着再去补些箭头箭杆呢,弩箭好用,准头高。”赵小英喋喋不休的说。
这句话,一直憋在赵小英的心里,她都没有一个好听众。这些都是赵小英一直想和任家亮炫耀的话,可是任家亮现在可不在她身边啊。
她都说给陈奕凡听了。陈奕凡的脸色好了起来,抓着她的一只小手亲了一下,柔声的跟赵小英说:“对,就像这样好好跟我说话,把你经历过的事情都告诉我才对,这样的你有多可爱,你自己知道吗?”
陈奕凡又说:“弩箭准头是高,但是力度小。弓箭力度大!射杀猛兽还得弓箭。”
看来陈奕凡也会用箭啊!赵小英来了兴致,问他:“奕凡哥哥,你告诉我,獐子那么警醒,那么灵巧,你怎么捉到一条活獐子的啊?”
陈奕凡笑了,笑的真迷人啊!笑的赵小英的心神荡漾了……
陈奕凡说:“下套子,套住的。套住了香獐子的一条腿。正好还是个能产麝香的香獐子,所以就卖了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