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如同邵风所说,攻击开始了。
那群大学生仍然躲在地牢里避难,司爸爸一心专注于文飏的伤势变化,因为文飏的状况十分不稳定,随时都可能恶化,他应该尽快被送到医院去:司琪和文老六持枪守在窗边,其他人在外面进行一场惊天地泣鬼神,轰轰烈烈的战斗。
佣兵对佣兵,十二人对八十三人。
数目如此悬殊的战斗,可想而知有多么艰困,但这边没有人退后半步,每个人都抹补血汗拚死奋战。直到黎明前一刻,在几近弹尽援绝的情况下,大家都已抱定必死决心做好肉搏战的心理准备。
除了文飏,任何人都可以死!
“记住,就算死了,也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阿飏,”文老大绷紧严肃的神情,向对讲机下达最后一项命令。“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坚毅果决,毫不迟疑的应答,有男也有女,异口同声。
不到十分钟,弹药用尽的人陆续退到中庭里来,大部分人都已经受伤了,鲜血不断低落在灰白的地面上,但他们仍悍勇地手握蓝波刀守护在文飏的房间外面,正面对着厚重的大门。
“这里交给你。”文老六沉声交代,随即走出房外,一手枪,一手刀,像个门神似的站定在门前。
司琪也握紧了手枪靠在窗槛上,头也不回地说:“爸,你最好到地牢里去。”
望着女儿挺直的背脊,透着无比的勇气与坚毅,司爸爸感慨的轻叹。“不,我要在这里。”他知道她不会离开这里,所以他也不能离开。
就算司琪不赞同让司爸爸继续留下来,她也没有办法再发表任何意见了。
就在司爸爸话说完之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砰然巨响,厚重的大门倒塌了——他们竟然从外面拆卸大门,在漫天盖地的尘灰中,天鬼领着佣兵手下们缓缓步入中庭里来,唇畔挂着阴冷的笑。
“我想你们是不会投降的吧?”
“绝不!”伫立于最前方的文老大斩钉截铁的拒绝。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天鬼举高右臂,正欲下令手下进攻,突然,他的脸色骤变,手臂,放不下来了。
这边的人脸色同样变了,但色彩不一样,是一种庆幸的、感恩的狂喜。
这时,司琪才隐约听到一个声音,一个机器转动的声音,对她而言应该是很陌生,但又很熟悉的声音,因为她从未亲耳听见过,却常常在电视影集里听见。
“直升机?”她喃喃自问。
随着声音愈来愈接近,天鬼的表情也愈来愈难看——AH…6攻击型军用直升机,起码有三架。终于,他举高的右臂往后一挥,佣兵们便宛如潮水般迅速涌退。
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众人齐声欢呼,文老六面无表情,慢慢转身回屋里去,邵风直抹眼泪,文老大一屁股坐到地上。
“可恶的阿爸,总算及时!”
开罗医院——
拎着一袋矿泉水,司琪快步踏出电梯,经过护士柜台,停在文飏的病房前,就在她握住门把欲扭未扭之际,忽尔听到有人叫唤她,她回头,是司爸爸。
“爸,有事?”
面对司琪的目光,司爸爸的心刺痛了一下。
打从那天开始,虽然表面上司琪似乎没什么下同,然而他感觉得出来,司琪对他的态度多了一份若有似无的疏离感,他却无法责怪她。
他知道孩子们都很崇拜他,因为他很努力在塑造这份崇拜。
在他为自己的理想奋斗时,他不希望回家却被孩子们怨恨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虽然那是事实,但他太贪心,希望能家庭、事业两者兼得,只好努力塑造出一份崇拜来联系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