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瞅了瞅蔺子陵,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之样,只得自己就此事琢磨开来:若许介说得不错,那可证明两件事——萧敬斋确见飞天蝙蝠进了房间,然后被人杀死在房中;凶手另有其人。
想到闺房,柳扶风心下活动:到独花夫人房中,或是寻那沧海明珠,但再笨也应知晓那明珠或者贴身收藏,或是交由专人保管,怎会放在房中。以一人之力,想要无声无息杀死飞天蝙蝠也不是一件易事。一时间无头绪。
正当此时,萧敬斋权衡再三,终是说道:“还有一事,萧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聂远无道:“快讲!”
“萧某眼见着他进了房,掩上门,在外许久,似是听到那房中有一声女子声音,不由出声示警。”
“这——”莫北望面色一红,心中却是一喜,到底他是为着自己。
听到这,大家都明白了:萧敬斋误以为莫北望是独花夫人的入幕之宾,好心阻止。
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独花一听此言,柳眉倒竖,恼怒不已:“萧大侠此言何意?莫不是说那莫北望与我有何瓜葛,飞天蝙蝠是我引了来的?大家瞧的清楚,我可是寸步未离广陌堂,连我的丫鬟茉儿也在身边。”
九翅蜈蚣想起什么,翻过徒儿尸身一通摸索,随即冷笑:“好,好!我道是为了什么,竟是为了那铁划银钩!只是这主意也打得忒好了,只怕你有命拿,没命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 断案取明珠(四)
众人心中皆是一震。
柳扶风心念转动:那铁划银钩虽是方才一见,却一眼瞧出是个好宝贝。如此一来,难道是临时见财起意?
想到这又是不解,既是要夺那宝贝,又何必在独花房中?费了这许多周折不说,光是被人瞧见也是麻烦。萧敬斋与莫北望之间的事,说了这许多也明白了几分,定是他二人年少时生了嫌隙,牵缠到如今,只是心中仍是记挂着对方。如此看来,方才各人所述皆有道理,而萧敬斋所言亦是不假。只是那凶手是何人?不是自己,不是子陵,不是木剑公子,不是萧敬斋,那便剩了李绍元与王寂寥。说起这二人,还通共剩了一个共同之处,只是……
蔺子陵将流彩虹放置在桌上,不小心碰掉一只茶盏,“哐当”一声,落地清脆。
众人皆在思索,不妨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蔺子陵望着地上的碎片,皱了皱眉。
有仆从来将碎片收拾出去的当口,柳扶风不免问道:“无事吧?”
蔺子陵轻轻摇头:“时常习惯了,怎知这屋中摆设与往处不同,碰掉一只茶盏。虽是心乱,这习惯到底改不了。”
柳扶风颔首。都道习惯成自然,果然不差。多年的习惯,岂能一朝一夕改之。
暂且放下心思,专心去想那事。这独花夫人的闺房乃在里堂最尽头之处,若不是一意寻来,是到不了此处的。若往回巡,在那个分岔之处,左边通向前厅,右边通向后园,而萧敬斋的卧房正在那拐角之处的第二间。
脑海中亮光一闪而逝,柳扶风禁不住再度深察飞天蝙蝠:左手死死抓住那把匕首,初进房间之时仆地而倒,似是无迹可寻。
柳扶风目光回落,李绍元将头撇在一边,不作理会;王寂寥好心地冲他露出一抹苦笑。注意到王寂寥右臂空空的袍袖,猛然想起那“独臂刀”的名号。
柳扶风在心底一阵冷笑:习惯,也会出卖人!
出人不意地抽出流彩虹,挽了个剑花向李绍元袭去。李绍元吃了一惊,赶忙闪躲,身形往左一移。谁知柳扶风竟是虚晃一招,转奔王寂寥而来。王寂寥比李绍元惊醒许多,将身子向右一闪,左手使刀架住白剑,怒道:“笑郎君,发什么疯!莫不是笑里藏刀,要行灭口之事?”
柳扶风收回流彩虹,眼望着飞天蝙蝠的尸身,面无表情:“认罪吧。”
半晌无人回话。
九翅蜈蚣眉心跳动,双手攥紧,终是忍不住哑然笑道:“呵呵,呵呵呵呵……原来如此!不过是一只替罪羔羊。死得好,好极!老夫的半生心血竟毁在这厮手里!”怪异的笑声在屋里回荡,令人脊背发凉。
骆翩跹抖了抖身子,压下恐惧,轻扯柳扶风:“风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柳扶风将流彩共小心推回剑鞘,交还蔺子陵,正了正颜色,说道:“平素我们惯于右手使剑,若敌方来袭,免不得往左躲闪,为的是好留出空来让右手挡敌,我想方才大家是见过了吧?”见众人点头,又说道:“可有一事不同,那便是王兄惯使左手,所以与他人的方向相反。众位且看那匕首,插在左侧,可见是从背后突袭,一刃毙命。”
骆翩跹一个劲地点头赞同,听到最后一句又有些不解:“若是从正面,岂不是用右手?”
柳扶风似是早料道有此说,笑道:“若是从正面,如何看不出他不是自己要寻的那人?尸体又是向前扑倒,况且,以飞天蝙蝠的身手又如何一刀毙命?”
骆翩跹明白了,在心中对柳扶风更是敬佩,又说道:“风哥哥,我知道了!这位艾大侠将自己打扮成仆从模样,却不想被那人看见。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此处,那人趁其不备,使左手刀杀死了飞天蝙蝠。”
“放屁!”王寂寥失声尖叫,“岂容你等在此胡言乱语,还请盟主明鉴!”
柳扶风冷笑:“果然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先时初见飞天蝙蝠扮成的莫北望,便出言约他到独花夫人房中。而那假莫北望心中虽是不解,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