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说得忘形,冷不防身旁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我倒没看出来你也是个明白人啊!”
冷汗刷地就从巧儿额头冒了出来,僵着笑脸打着哈哈:“小莲,我,我瞎说的啦……”
童舒空报了被笑之仇,终于心理平衡了,翻身跳下车。巧儿抹着汗狠狠地冲她低声道:“童姐姐,算我求你了,拜托你有事没事都别过来了!”说完,“啪”地一鞭子赶着马车走了。
童舒空撇了撇嘴,等着第二辆马车过来,再翻身跳了上去。掀开帘子,宽大的车厢里,安秀捧着本书,面无表情地连眼皮也没抬。
童舒空硬着头皮凑上前,从他手里抽出了书,道:“车马晃动,看书伤眼,别看了。”
安秀看也没看她,一抬身从靠着的软枕下又取了本书来翻开。
童舒空索性按下他的书,将他搂入怀里,道:“别生气了,昨日我什么也没做啊,你们一个两个的给我脸色看,我冤不冤哪?”
安秀挣了挣,没挣开,冷着脸道:“你想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挺后悔的?什么也没做成,浪费了不是?”
“我哪有这么想!你也太能冤枉人了!难怪人家说不可以跟妒嫉的男人讲道理,他们永远听不进去!”“哦?哪个人家这么英明?又是你的哪一位红颜知己啊?”安秀眼里喷着火,刻意歪曲她的话,一想起昨晚她跟那个妖媚男子眉来眼去的,心头邪火就压也压不住!
我的天哪,这坛子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童舒空哭笑不得,忽然从怀里掏出安秀送的鸳鸯帕子,唉声叹气地道:“鸭子啊鸭子,你的主人生气了啊,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然后声音一转,煞有介事地回应道:“谁让你昨晚上盯着别的男人看来着?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冤枉呀!我只是欣赏舞蹈而已,连那人长什么样儿我都忘了!”
“真的吗?不过我相信你也没用!主人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
“那怎么办呢?”
“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如果主人原谅你,就亲你一下;如果不原谅,就你亲他一下,可以吧?”
安秀听得面红耳赤,忍不住狠狠推了她一下,怒道:“这是什么馊主意!敢情横竖都被你占便宜!”
童舒空笑嘻嘻又搂住了他,亲了一口,道:“别生气了嘛,我真的只是纯粹欣赏舞蹈而已,老天作证,绝对没有异心!”
安秀心里早就酥了,嘴上却还发着狠:“那种舞蹈你也有兴趣!还说你没有花花肠子!你们女人啊,全都一个样!还有啊,”他一把夺过童舒空手上的雪帕,嗔道:“这是鸳鸯!什么鸭子!诚心给我添堵啊你?”
“我就喜欢鸭子!”童舒空从他手上又抽回帕子,放入怀里,“这鸭子可是我的大功臣,比鸳鸯好使!”“烦人!”安秀啐了她一口,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行了,不生气了吧?再生气就不漂亮了哦!”童舒空舒了口气,总算哄回来一个!
安秀斜了她一眼,道:“我是认了,被你的鸭子打败了!后头可还有一个呢!你能哄回他再说吧!”童舒空摸摸头,干笑了几声,她果然是作孽太多,老天这是换了一种方式惩罚她呢!
认命地再爬上柳传书的车,掀开帘子又是另一番景致。柳传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副兵来将挡的模样,倒叫童舒空一下泄了气。
“怎么不说话?上来是发呆的么?”柳传书打破寂静,瞟着童舒空道。
“传书,你就别跟着掺合了,你明知道我没有那种心思!”童舒空无奈地道。
柳传书轻笑一声,撇了撇嘴,道:“哟,那我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当时看得眼珠子都差点没掉下来!”“我哪有!”童舒空提高了声音反驳,下一句又软下来,摇着柳传书的手,“别折腾我了,我可真累了!你们都跟我赌气,我昨晚都没睡好!你看看,黑眼圈都出来了!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好,现在都快饿得没力了!”
柳传书仔细看了看她,果然面色有些憔悴,再想想吃饭时她忙着赔小心的样子,一碗饭也没扒拉几口,心就软了下来。从靠枕旁的小几上取过糕点盒,打开来拿了几块递给她,一边自嘲地道:“我看你就是吃准了我见不得你受苦,这装可怜的招儿定是在别人那儿无效,拿来我这儿却是正好!”
童舒空笑眯眯接过糕点,一边吃一边靠着他道:“嗯,这世上就属你最心疼我了!以后我再不乱看,你指哪儿我看哪儿,你哪儿也不指我就看地!”
柳传书听得好笑,拿起帕子给她擦擦嘴角上沾着的糕点屑,一边道:“我原先只道你是个不善言语的老实人,谁曾想这花言巧语层出不穷的,竟是我小看你了呢!还是说,女人天生就会这一套?”
童舒空难得见他吃醋耍性的模样,秋水明眸一斜一瞟之间,煞是明媚动人,忍不住攀着他的脖子,拉下来靠近自己,轻啄着他的嘴角,低低的笑:“我可是禀着真心实意说的话,怎是花言巧语?老实说你们俩这么跟我冷战,还真是要人命了!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打死我也不乱看了,纯粹给自己找罪受嘛!”
柳传书被她吻得面泛桃花、气喘吁吁,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得软下身子任她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