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帛般的气势压倒眼前的敌人。
明明身体已经即将死亡,应该一丝力气都不剩了才对———
可是那挥舞出去的剑却仿佛栖宿着无尽的力量。
究竟是什么让此身还能站立着?
已经变形了的身体不停忍受着对面敌人的压制,换成别人的话,恐怕早就连心都被打倒了吧?
但是自己却反复的站了起来。
就凭着那被妻子称之为愚蠢的理想,挥出了全力的一击。
———哪怕是伪善,我也要坚持到死!
早就已经领悟了………
像我这样的人是无法给予别人幸福的,但是,至少可以看着别人微笑。
啊啊,就是那样的。
身为魔术师,我做不到大多数都能做到的事情,那么,就只有将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做的登峰造极。
在明白这一点的那天晚上,我拥着妻子入睡的梦中,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模糊的轮廓。
然后,第二天,当我把这个奇怪的梦境告诉凛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她震惊到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便是错愕和兴奋纠缠在一起,拉着我打量了足足十分钟的时间,才冒出了一句———
“怎么也看不出你是个天才啊?”
当时觉得有点生气,后面才明白,凛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究竟怀抱着怎样开心的心情。
虽然知道丈夫的魔术是自己所不能达到的领域,但却可以通过刻印的方式,留给下一代。至于后代能否领悟虽然无法得知,但这对于已经渐渐在名门之中失却威望的远坂家来说,增加了一个如此强悍的筹码,无论如何都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情。
不过在这个魔术还未成熟之前,必须彻底的隐藏起来,直到完全成型并确定其能够作为刻印流传下去为止。
毕竟,谁都知道,协会那看似崇高的封印指定,其实根本就是毫无人性的贪婪。
以后的五年,直到凛毕业的前夕,尽管夫妻两人查阅了无数的资料,也做过数之不尽的尝试,但终究还是没能完成这个魔术。
由内而外的展开倒是并不太困难,但如何让心相世界成型的课题,却始终无法解决。
归国的日子终于来了,谢绝“时钟塔”的挽留,凛带着既是她的丈夫,又是她弟子的我,重新回到了久别的故乡。
继续管理着这片极东的土地,在固有结界的课题之中,四年的时间眨眼即过———
然后,战争又开始了。
……………………………………记不清了。
是不愿意回想也好,还是真的忘却了也罢,记忆中所驻留的,只有那让所有人都不再悲伤的梦想。
余下的,全是理想的残渣。
无数的人死了。
在那场搞不清楚敌我的荒谬战争中———
尸骸遍野无人问,满山荒魂缠草根。
大地流淌着鲜血,天空飘落着漆黑的羽翼,数之不尽的乌鸦栖息于此,分食着鲜血淋漓的腐肉。
无论是神秘的魔术也好,还是现代文明的热武器,只要能用来杀人的手段,在双方之间便没有任何道德的使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