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武功奇高,脾气还特别臭。”可不是?一言不合就把人推下马背,这脾气算是女子中的翘楚了。
容景垣蹙眉望着他,“你身上的伤,也是她弄的?”
在自己那么多高手随侍的保护中,还输给一个女人,孟麟觉得自己的脸上挂不住。想了想便道,“就凭她,也能伤我吗?我这是为了来看你,一路颠簸,被马车颠的!”
容景垣笑得凉凉的,“原来如此。”
“我说,你能不能别拿这种表情看我?太假!装也装得像一点。”孟麟嗤鼻,徐徐起身。扶着腰朝容景垣走去,“你还真的在这里铸剑打铁?”
“我看上去,是在开玩笑吗?”容景垣反问。
孟麟长长吐出一口气,“大材小用。”
“只要用在刀刃上,就不算大材小用。”容景垣一次又一次的锤炼剑身,“一柄好剑的铸就,需要这么多重工艺,少一道都不行。锤炼的力度,少一分亦不可。”他望着孟麟,“我在这里很好,你赶紧回去吧!不要因为我,连累了你。”
“你连累我还少吗?”孟麟嘴角微微一抽,疼着呢!摔了两次马背,能不腰酸背痛吗?没摔出个脑部问题,已经是幸运了。
容景垣深吸一口气,“所以你该回去。我是罪人,你是朝廷命官之子,以前还可以来往。如今,身份有别,我的存在对所有人而言,都是致命的。不管是你还是四哥!”
孟麟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换了话锋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死脑筋!人家姑娘为什么从京城一路追到南抚镇,你还在怀疑人家别有居心。我问你,如果一个女子连死都不怕,更不怕连累,不惜假死逃离,只愿追随你的脚步,是因为什么?因为人家姑娘喜欢你!笨!”
“什么?”容景垣蹙眉,有些仲怔。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就你这样的,活该一辈子打光棍,二十好几了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蓦地,孟麟顿了顿,“不对,你好似尝过一次。”他忽然笑得贼贼的,“已经开荤了。”
容景垣面色一紧,“少胡说八道。”
孟麟继续道,“也不知人家姑娘,是不是瞎了眼,怎么都看上你这样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我这厢压根没有心思,可你是丞相府独苗,还得给你爹传宗接代。”容景垣不冷不热的开口。
“本公子的终身大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消这艳福吧!别到时候鸡飞蛋打,才知道悔之晚矣。”孟麟费力的伸个懒腰,“我先回去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等着孟麟离开,容景垣一屁股坐在那里,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转不过弯来。耳朵里,不断重复着孟麟方才的话语。一个女子连死都不怕,只愿追随你的脚步,是因为什么?
因为人家姑娘喜欢你!
喜欢——他心头咯噔一声,纵是久经沙场的七尺男儿,也有些慌乱无措的时候。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他有些迷茫,这些年什么生死大战都经历过,什么艰难险阻都遇到过,唯独没尝过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可他现在,似乎并不需要儿女情长。功未成名为就,天下尚未周全,谈什么儿女之情?
何况,她还是自己的兄嫂。
便是这一条,就已经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无可跨越的沟壑。
容景垣觉得头疼,十分头疼。内心有一种莫名的焦躁,更多的是一种内疚。如果没发生那件事,如果没沾了人家的清白,也许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么问题来了。
他对苏婉,到底是什么情愫呢?
有没有喜欢?
有,还是没有?
可惜苏婉没等他想清楚,第二天一早便驱车赶往了月氏。去了月氏的司关,苏婉道明了来意,开始追查这批货物,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才被扣留,不许通贸。
那里说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并没有夹杂私带,似乎不可能构成扣押的条件。
为了以防万一,苏婉带着白狐及一干女侍,免得到时候万一真的有了冲突,自己会吃亏。毕竟这是月氏的地界,你在人家的地盘上办事,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司关大人瞧了一眼女扮男装的苏婉,而后跟身边的人嘀咕了一阵。苏婉只能听出个大概,大致意思好像是,让他去找什么人过来。
苏婉与玉弦对视一眼,而后瞧了白狐一眼,示意白狐提高警惕。
白狐微微颔首,与随行的八名女子皆互换了眼神。
一行数人皆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有所闪失。苏婉上前朝着司关大人行了礼,“敢问大人,我这批货物,为何会被扣押?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还望大人明示。初来乍到,不知规矩,请大人多多原谅。”
司关大人倒也客气。朝着苏婉笑了笑,用一口还算流利的大祁话语应道,“阁下不必客气,请上座。等我调查清楚,就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着,还教人奉茶待客。
这般恭恭敬敬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苏婉有些没弄明白,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尤其是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一个个的有些怪异。
“主子,怎么这些人都怪怪的?”玉弦压低了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