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握着书籍,有些痴愣的望着容景甫离去的背影。他甚至没有回头多看自己一眼,对于齐王府被抄也没有多少震撼和愤怒。心心念念,满脑子都是北苑的主人。
一声轻叹,飞舞面色微白。
“主子?”霞儿上前,“殿下吩咐把风华居腾出来,是想留着,将来给苏侧妃住吗?”
飞舞点了头,“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原因。”深吸一口气,飞舞随手将书籍丢在案上,扫一眼满地狼藉,“就算当年苏离另嫁恭亲王,他都没有这般落魄过。而后——”她顿了顿,心头寒凉。
而后在云中城得到了苏离,也未见得容景甫如此得意,如此用心。
对于苏婉,容景甫似乎是动了真心真情的。
可对于容景甫,苏婉的态度却是很明确的,她不可能回来。所以这风华居就算腾出来,也只能继续空着,一如这北苑一般,成为永享死寂的庭院。
“那主子,风华居——”霞儿见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太好,自然不敢太多话。
飞舞道,“收拾一番,殿下有命,只管照做就是。”想了想又问,“这段时间京城那么乱,也不知道苏婉在哪栖身。”
“上次一别,苏侧妃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霞儿蹙眉,“主子,你说苏侧妃主仆两个,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这背后是不是——”
飞舞微微眯起了眸子,“我也怀疑过这个问题,她们没有回御史中丞府,在这京城内又是无依无靠的,能住在哪里?以何为生?如果不是有人在私底下帮着她们,她们是没办法在外头生存的。”深吸一口气,飞舞犹豫了一下,“殿下是当局者迷,你派人四处找找,若是找到了她们,不许轻举妄动。”
霞儿点头,“奴婢明白!”
“宁丢勿醒。”飞舞缓步往外走。
霞儿紧随其后,“是!”
不过容景甫也不算全然是个傻子,自己派人去劫敕勒和七王子,即便有证据也在某些人的手里。
很快,夜家庄得了消息,听说了齐王府被抄的消息。
夜家庄。
残月不敢高声语,只是跪在门外一动不敢动。
管家上前,“庄主,这事该如何是好?”
夜凌云倒是悠然自得,顾自翻看夜家庄的往日账目,“不是还没下罪吗?只要没下罪,那就是没事。皇帝还没找到证据,所以也只是做做样子。没瞧见齐王都不着急吗?抄齐王府并不可怕,如果朝廷来抄我泰安山庄,那才是要命。”
“是!”管家颔首,“上头也没有消息,说是成与不成,那咱们是不是按兵不动?”
“如果有消息要铲除齐王府,只管把证据往皇帝跟前一推就是。但既然什么消息都没有,只管等着便罢了。”夜凌云随手将账册丢在案上,徐徐起身往外走。
走出书房,外头满目绸红。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跟林慕白成亲的时候。只可惜两次成亲,跟他入洞房的都是林婉言,而非林慕白。这样算起来,还真是一笔孽债。
“起来吧!”夜凌云瞧了残月一眼,微微眯起了眸子,“吩咐下去。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蛇部教林慕白给端了个一清二白,夜家庄的死士也所剩不多。这段时日他如此安分,只是在挑选重新编入的江湖人士。这些江湖人必须没有朝廷的背景,而且还得武艺高强。
夜凌云固然是谨慎的,如果这些人之中有一两个叛徒或者别人的细作,那么他整盘棋都会功亏一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再也输不起了。
不远处,林婉言款款而来,“凌云。”她笑意浅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婉的年岁,回到了还在闺阁时的矜持温厚,“你这两日忙里忙外的,我给你熬了点汤,你趁热喝点,别把自己累坏了。”
夜凌云笑着握住她的手,“这庄子里也就是你。时时刻刻惦记着我。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把自己累坏。夜家庄家大业大,我这般操劳也是为了你啊!有朝一日你给我诞下孩子,我就轻松了,到时候咱们放下一切去游山玩水,你说好不好?”
林婉言自然是感动的,“好!”
“所以现在,是你先养好身子,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夜凌云吻上她的眉心,“我还有些事,不能陪你了。”
林婉言温顺的摇头,“你忙吧,我走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夜凌云喝了汤,而后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可不知为何,眉头却微微蹙起,有些东西转变得太快,会让人觉得极不真实。
“庄主?”管家上前。
“那个红坊查清楚没有?”夜凌云问。
管家颔首,“是个女东家,早前查过,那东家去了御史中丞府。而且三番四次的去,此后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确实跟御史中丞府有关。一次偶然机会,有探子发现那女东家竟然是齐王府的苏侧妃,所以这红坊极有可能是齐王府的产业。”
“如今红坊规模日益扩展,他们的胭脂如今已然入了宫,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做的是宫里的生意。除此之外,红坊还涉及布庄、金银玉器、茶庄以及米庄。目前知道的,就这几个行业,其余的还在调查之中。”
如此说来。夜凌云是比较相信齐王府跟红坊的关系。
要知道,一个女人开这么大的产业,背后没有人支撑着是绝对不可能成事的。红坊能如此肆无忌惮,而且有大量的资金支持,可见背后的人,必定了不得。
若说是齐王,夜凌云也觉得有此可能。
“苏婉。”夜凌云沉吟片刻,“早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