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颔首,“卑职明白!”
林慕白有了身孕,王府内外到时候会极为忙碌混乱,容盈的意思自然是明确的。务必保证林慕白的绝对安全,至于其他——该杀就杀,不必心软。
其实五月觉得,如今的容盈像很多年前的白馥,无论是行为习惯还是为人处世,将敛尽的锋芒突然间全部都崩裂出来,不再遮遮掩掩的隐忍。
其实容盈觉得,如今的林慕白很像多年前的自己,尤其是她思考的时候,喜欢坐在窗口,以手捂唇的姿势,那是曾经的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隐忍中的思考,寂静中的沉淀,不管做什么都一味的镇定从容。
可是没想到,很多年以后,历经生死,他活成了她,她成了他。
这也许就是夫妻之中的相互渗透,渐渐的分不清谁是谁。
本就是夫妻,何分你我!
“离恨天和夜家庄有什么动静?”容盈问。
五月道,“离恨天一直蠢蠢欲动,至于夜凌云那里——”五月犹豫了一下,“侧妃去了一趟城外的城隍庙,夜凌云的蛇部就彻底隐藏了,不知道是被侧妃给清剿了,还是——卑职还在调查。”
容盈轻叹一声,“把容夫人惹急了,还不得咬死他!”他家的容夫人,是那么好惹的吗?一个能扛得起江山,上得了战场,生得了孩子,还跳得了崖的女人,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如今还治得了病,杀得了人,愈发了不得。
“这夜凌云到底是什么人?”容盈突然问。
五月摇头,“只知道是前朝后裔,但具体的——似乎连前朝之人都不太认得他。”五月迟疑了一下,“侧妃没有提起?”
容盈摇头,“前朝的事情,我不想让她搀和太多,免得露了马脚。如今毓亲王母子虎视眈眈。齐王府亦不可小觑,不可不防!”
“是!”五月点了头,眼底的光渐渐微亮起来。
容盈扭头去看五月的时候,却将眸光下意识的沉了沉,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说起来也真是滑稽,三个举足轻重的皇子,在对待妻眷的问题上却迥然相异,浑然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容景宸尚且不说,他这厢有妻如无妻,哪日若真的当了皇帝,也许才会想起来该传宗接代。
这齐王府如今也是奇怪的很,容景甫这段时间一直睡在书房。而原先闹腾的袁姿,如今也没了气势,困守在寂冷的院落,如同快速凋零的花朵。
飞舞踏入书房的时候,容景甫正在准备上朝事宜。身为成年的皇子。他虽然未曾享有亲王爵位,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正殿内与文武百官同进同出,但也享有留在后殿听政议政的权力。
当然,还有不少皇子也在那里。说起来,他也算是长子了!
可惜他母妃不争气,到底也没能给他挣回一个亲王的爵位。
所以在勤奋这上面,容景甫比任何皇子都要起早贪黑。可人心这东西就是有些犯贱,你越是努力,他的父皇越是看不到。反而是容景宸和容盈两位亲王,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都为百官称颂。
“殿下?”飞舞习以为常的为容景甫穿好衣裳,底下人的洗脸水早早的备下。
容景甫近来很少说话,在府内行走也都是匆匆忙忙的。洗漱完毕,他便直接出了门,没有多说一个字。只不过走出院子的时候,他下意识的驻足,扭头望着北苑的方向,回眸望了飞舞一眼,“还没找到吗?”
飞舞垂眸,“妾身该死,整个京城都悄悄的翻遍了,也没找到苏侧妃的踪迹,只不过——”她顿了顿,显得有些犹豫。
“有话就说!”容景甫冷了音色。
飞舞道,“只不过前两日御史中丞府有了消息,有人看到两名女子进了御史中丞府,守门卫士还行了礼。咱们的人悄悄上去问了一下,说是玉弦回来了。至于跟玉弦在一起的到底是不是二小姐,守门卫士也不敢确定,都带着面纱呢!”
容景甫蹙眉,“你是说,她回苏家了?”
“应该没有!”飞舞道,“因为得了这个消息,妾身便央人在御史中丞府内悄悄的查了一下,却没发现苏侧妃的踪迹。也不知二人在做些什么,进了府又离开。如是数次,也不知为何?殿下,要不要再去问问?妾身想着万一叫苏大人知道,难免要惹出乱子,是故还不敢惊动!”
容景甫心头微叹:莫不是为了蒙蔽齐王府的眼线?她便如此排斥他吗?
不过总算有了消息,没事就好!
那么多的黑血,还以为她会活不下来呢!
既然没死,那么京城虽大,总归还有再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