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璆不以为意,“肯定是没得到回复吧,不然也不会拉着我来了。”
“话是这么说……”王五郎噎住话。
要不是这小傻子会投胎,有个公主亲娘,哪里轮得到他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半点不懂尊敬兄长,和他娘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没等王五郎再说出后半句话,冬花推开延璧堂的门,通报:“殿下,王氏两位郎君到了。”
绕过屏风,王璆刚想说点好听的话,就听见一道熟悉到了极点的女声:“除了我,善君还请了王家的哪个人?”
姬羲元的声音随之传来:“阿姨可不是王家的人,是我们姬家的人才对。”
阿娘也来了?王璆眼睛一亮,快步入内:“儿子给表姊、阿娘见礼了。”王五郎膝盖一软,掉头就想走。
冬花已经关上屋门,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郎君里面请。”王五郎无法,跟在王璆身后,僵硬着脸往里走。
看见落后两步、陪着笑脸走近的王五郎,淑长公主忍不住皱眉:“我早就和你说过,少和你那几个不知所谓的堂兄弟一起。”
“阿娘——”王璆开朗地笑,“阿兄也是我的亲人。”
“你呀,就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淑长公主心下不赞同,面上给了儿子两分脸面,对王五郎说:“来了就坐下吧。”
王五郎坐在王璆下手。
被人抢了话,姬羲元也不在意,依旧与淑长公主笑说:“我就猜表弟今日要来的,没成想刚好与阿姨撞上了。”
姑侄俩正事说到一半,勉强空出两刻钟听听王氏兄弟的来意。
淑长公主轻哼一声:“说吧,有什么事不敢求你老娘,来央求表姊了?”
自家儿子自己知道,天真地相信世上每一个人都是好人,她难免管得严一些。淑长公主管得多了,儿子就有些怕她,在外面时总避开走。
王璆不好意思地摸头,“是阿兄有事相求,见不到表姊,使我代为引荐。”
自从和驸马决裂,淑长公主再没正眼看过夫家的人,此刻勉为其难地瞥王五郎一眼,想不起是哪一房的,也懒得去细思。
想开口让王璆少管王家的事,但他要是听劝就不会有这一茬了,最后淑长公主只道:“那就说吧,我也听听,是什么大事。都求上这儿了。”
王五郎咽了咽口水,不敢抬头看两人。偏偏想说的事情不好开口,犹犹豫豫地说:“回贵主,是……是平康坊的事。”
最后几个字微弱如蚊声,淑长公主没听清。
姬羲元耳力好,听了个大概,与淑长公主解释:“肯定是平康坊的事情了。刚颁布了禁令,一个两个就想钻漏洞,提前接走相好的女子回家。三妹妹那边联系不上,就都求到我门前来了。说句难听的,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拜帖,门房处都堆不下了。”
敢求上姬羲元的门下,多少是有些干系的,但姬羲元也是头一次发现,她有这么多的亲眷故旧。
“为了平康坊的妓人拜上公主府的门?”淑长公主不可思议地看向王璆,“这种荒谬的理由你竟然也带他进来了?我平日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脑子被外头的西风吹坏了?”
王璆辩解:“阿兄说那是他不可失去的此生挚爱,我感动于阿兄的情谊才答应的。”
此生挚爱。
上次看见类似的话,是在戏曲里。两个人咿咿呀呀地对唱,唱的是:偕老之盟,今夕伊始。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最后美人为了江山被逼死了,死了!
要是真放在心上,哪里用得着现在来求,早就赎身回家去了。
蠢死这傻儿子算了。
“……”淑长公主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