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镇本就不大,许多人包括冯占海沈兰都是认识马海一的,见他如此都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何向一个年轻人行如此大礼,马晓俊更是呆立当场。
郭奕上前一步扶起马海一,笑道:
“你我兄弟,何必这么客气!”
马海一受宠若惊,在一旁的马晓俊却差点气炸了肺,这家伙什么东西,竟敢和爸爸称兄道弟,那岂不成了我的叔叔了?我呸!
大恩不言谢,马海一也不多说了,郭奕给众人引进,其实,除了张传福,他们其实都是认识的,沈兰和冯占海非常热情的上前祝贺并邀请他一块吃饭。马海一受宠若惊,自己被抓期间,职位已经被市教育局给暂停了,如今回来,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官复原职,能和这些父母官搞好关系将来也利于自己工作的开展。老段见小马还在坐在一旁,便让她一起过来,小马死活不肯,只好作罢。
席间,气氛很是融洽。虽然现在全国都在查酒驾,但在这里却并当做一回事,关键没有路,连交警都没有,谁来查?这里的人也几乎没出过车祸,主要是车太少了!
冯占海沈兰等人非常好奇郭奕和马海一的关系,不知这位校长为何要对一个年轻人这样的尊重。出于礼貌,他们尽管很想问,却也只能憋在心里。依照
这里的风俗,主陪副主陪依次带过酒之后,便开始各自进行,马海一酒量不错,向郭奕频频敬酒,郭奕也不客气,来者不拒。冯占海等人的酒量都很不错,只有张传福不敢多喝,好在碍于他的身份,大家也并不勉强。让郭奕略感意外的是,沈兰并没有告诉冯占海自己是投资人的身份,在饭桌上仍是以张传福为主宾,这让他对这个颇有风韵的女人增加了几分好感。
接着酒劲,派出所长老段问起马海一的案子。马海一沉冤得雪,即使别人不问也会说的,他将过程简单说了一遍之后,眼含热泪对郭奕说:
“若不是有兄弟你,哥哥就估计就出不来了,什么都不说了,先干为敬,以后若有用到我马海一的地方只管开口,我若皱一下眉头,我就是大姑娘养的。”
这文人爆粗口还是很有震撼力的!
沈兰等人这才知道郭奕前几天竟也从看守所里出来,这让他们多少有些尴尬,生怕引起他的不快,待看到郭奕根本就不以为意时,才略略放下心来。沈兰忽然眼睛闪亮,急声说:
“前几天成虞那什么破鞋引发的血案,一个热血青年为一对修鞋夫妇出头,怒打富二代及一众保安,难道就是你?”郭奕心想,还好,这里的版本还不太出格,基本遵循了事实真相,不过,他真为这个女人的敏感感到吃惊。刚才谈话只是涉及到了自己进了看守所,她竟能迅速的将这件事和自己联系起来,真不简单。
他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是我?”
“哈,这是女人的直觉,厉害吧?”
沈兰又得意了一把,心中却心神激dàng,没有人会不崇拜英雄,她也不例外,虽然已经三十多了,但在过去的三十年中还从来没有遇到郭奕这样的人。每当想起他拦截飞车党那惊yàn的凌空一击,她就会莫名的激动不已,谁知,就在不远处的成虞,他竟为了一对修鞋的夫妇再次出手,一个人打几十个人,这种场面想想就让人激动。这人虽然坏了些,但却是少见的古道热肠。
这些人是当地的上层,其消息来源自然要比郭新德之流要可靠的多,很接近事实,但要说一点不夸张也不可能。老段冯占海一边大声称赞,一边向郭奕敬酒,不止是因为郭奕的古道热肠和夸张的身手,还因为刚才马海一无意透漏的信息——郭奕很轻松就把他从看守所nòng出来了,这,预示郭奕背后有极为强大的能量。最起码他们这些副镇长、派出所所长等人就做不到这一点,别说轻松,就是拼了老命也未必能做到。
他们官虽然做的不高,却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否则以他们的地位,如何肯为一个刚落下户口的máo头小子做陪衬!
从小一番风顺的张传福很是羡慕郭奕的阅历,但他也知道,即使他遇到同样的事情也不会有同样的结果
,郭老大的生活是不可复制的,他只能心中感叹,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般刺激的生活。
冯占海和沈兰都是健谈的人,而马海一则是一个称得上知识渊博的人,说话带有知识分子特有的幽默。所以这顿饭吃的并不枯燥,等大家吃完了饭,太阳都快偏西了。
大家出了饭店时,大厅里已经空无一人,马晓俊走了,不知是去上班还是回家了。
郭奕坐在普桑上,打开车窗,让凉风吹着微微有些头晕的脑袋,车的后备箱里斜躺着他那辆永久。车已经出了小镇,路边两侧空旷的麦田,麦苗已经长出,可惜有些发黄,并没有给这冬天增加几分生机。路旁粗大的柳树上叶子几乎已经落光,只有树梢上还有几枚叶子在寒风中轻舞摇曳,路上鲜有行人,大地苍茫。
张传福回成虞了,他现在住在那里,这个小镇实在找不出一家旅馆适合他住,况且随他来的预算师会计师等各sè专业人才也住在那里。本来张传福想先送郭奕回去再回成虞,但沈兰却自告奋勇要去送郭奕。张传福冲郭奕暧昧的笑笑,便不再勉强。
郭奕收回向外观望的目光,伸了个懒腰,笑道:
“堂堂办公室主任送我一个小老百姓回家,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啊!”
沈兰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红润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说:
“你是不是认为我别有用心?”
郭奕嘿嘿一笑,说:
“像你这么坦率的女,女子不多了,你不用làng费脑筋了,我不会增加投资的,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还不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吝啬的人,想花我的钱等于是要我的命,特别是你说的这种血本无归的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