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在空旷异常的浴室里多待,草草擦干身体,裹着浴巾出去。
推开浴室门奔出去几步,就撞进一个精壮的胸膛。
身体撞得生疼,抬头只见男人的眼眸里泛着被勉强压抑住的噬人穹黑。我刚退后半步、想要离开一些,又被男人摁回怀里。
胡骞予声线紧绷,透着神经质般的紧张,双臂桎梏着我:“你去哪了?”
我本就喘不过起来,被他困住,愈发呼吸不畅,气息微弱地叹道:“你先放开我……”
他胸膛震颤,手臂也瞬间僵硬。下一秒,他一只手臂越发圈紧,另一手捏住我下巴,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我下颌那般。可他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他低头。
以吻封缄。
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的眼,都在告诉我,他在紧张。
此时的胡骞予在我面前,惶恐地像个孩子,他的吻急切难耐,似乎要证明我的存在一般。
这是在紧张我么?——就在我几乎在他的吻里迷失自己时,我突然间想到——但是,如果这又是他演的一场戏呢?
就像,他之前一戴着深情的面具,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他是看穿全局的导演,我,只是他牵着线的木偶……
胡骞予晚上还有文件要看,他为我吹干头发之后便离开卧室,进书房处理公务。
我吃了药之后便睡了,缩在被单下,身体自发蜷成让我安心的一团。
药效发挥作用之前,我迷迷糊糊地揣测着,隔壁的胡骞予在干什么?
是否依旧在挖空心思设计我?设计着,踩踏着我的真心,登上恒盛这座王国、金字塔的顶端?
我用力摇头,心中默默说:胡骞予,如果你爱我,把我看得比你的利益王国更重要,那么我从此甘愿永远仰视你,让你做我的天。
如果不是这样,你的死活,我便再也不会去管。
绝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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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药终于起效,我又依靠药物获得一段完好的睡眠时间。
可是这次,我原本无梦的睡眠,被噩梦侵扰。
梦中,我回到那间洗手间。
李牧晨出现在我面前,微笑着看着我:“麻烦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我狐疑着跟着李牧晨,走到远处平地处。
一切都透着诡异,连李牧晨的背影都是如此。
我所认识的李牧晨,是卓尔不群、温文尔雅的,他笑的干净,不参杂质。可是,他现在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这让我本能地觉察到危险,却又不得不跟着他,去见他口中的那个人。
李牧晨在一辆车前停下。
黑色车身在阳光照射下,给我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他拉开门。
车窗都关着,车厢里较暗,我探身进去,即刻,就有低沉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VIVI……”
我悚然一惊,身体僵着,继而迅即退出车厢。
可是,声音的主人却不放过我,他慢慢挪到车门,光线强了些,我看清了此人面貌。
这张脸,属于是本该躺在棺材里的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