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劝:“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有点儿拌嘴也就算了,好好说嘛,不要动手。”
“春花儿,你也是,大家一个队的,别人的鸡死了你在那高兴,你这不是讨打吗?”
年春花想说点什么,一张嘴,满嘴都是鞋底的臭泥,她差点捂着嘴吐出来,就想叫自己的儿子来给自己做主,可一看,花婶的儿子女儿儿媳全都在不远处,对自己虎视眈眈呢。
反而是自家那几个儿子儿媳,像是矮了人一截一样。
年春花家的几个儿子儿媳也怕惹了众怒,自己妈确实过分了,打架凭的就是一口气,现在他们不占理,当然不敢怎样。
年春花只能算了,这满鼻满嘴的臭味,只能放了句你等着的狠话,使唤儿媳妇们:“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还不把我扶回去用艾草叶好好熏熏?被鞋底打了是要沾霉的!我说今天早上咋有乌鸦叫呢……”
没有人比重生的年春花更懂福气有多重要。
她在媳妇的搀扶下,脚不沾地回去除霉。
大会堂不少人讽刺地摇头,这年春花,连为啥被打都不清楚,出了事儿不是想着原因,而是想着迷信,也是个奇人。
当年破四旧,咋就漏了她呢?
另一边,楚枫楚深也没闲着。
开会的时候,他们一直扒在门外偷听,也知道现在全队的鸡都只有三天时间。
楚枫楚深在田坎上快跑,楚深气喘吁吁:“妹妹,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生产队的借阅室。”
金色的热浪中,楚枫扎起的小辫儿一上一下,明亮双眼中满是坚毅。
这次生产队的鸡瘟来得怪,传染性那么强、死亡率那么高,确实像是最严重的那一种鸡瘟。
可如果真是那种鸡瘟,楚枫她们家那只鸡绝对撑不过七天。
福团也不可能轻易拿着神奇植物就能解决这次鸡瘟,从楚枫她们能躲掉蛇咬就能看出来,福气文再怎么彰显福团的福气,也会遵循一点基本规则。
所以,楚枫猜测,这次鸡瘟来得有点特殊。
“妹妹,去借阅室干嘛?我们又不认字。”楚深追着楚枫,妹妹跑得真快啊。
“爸爸认字,钟大夫也认字,借阅室的老师也认字。”楚枫道。
借阅室的秦老师,是曾经下乡的一批知青。在楚枫的记忆里,秦老师后来成了生物领域的教授,学识广博。
当然,在福气文中,秦老师也非常喜欢福团,在福团的小学时期,秦老师就给了她许多帮助,比如教福团英语,让福团走在起跑线前面。
楚枫可不在意秦老师喜欢谁,她只想保住家里、宋二婶、花婶她们家里的鸡别死。
福团的福气不会庇佑她们。
花婶那天晚上的确和年春花吵了架,宋二婶更是直言不信福气,但无论怎样,吵几句嘴,罪不至此,不至于沦落到家里的鸡都要死光的地步。
借阅室只是一间矮矮小小的房子,从外看去,甚至有些破旧,大门上的黄漆裂开几条无伤大雅的裂缝。
楚枫、楚深敲门:“秦老师,我们来借书。”
里面的男音沉沉道:“进来。”
楚枫推开门,门里面,秦老师穿着短打上衣,戴着一副眼睛,正在伏案看书,袖子边、裤腿边都是劳作后的泥土。
福团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