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未希一听男人说这样的话,心里哪还有半分喜色,好好的一对有情人儿,别又重蹈了她的覆辙。
谢而立虚咳一声:“别愁眉苦脸,总还有希望的。”
朱未希微微怔愣,随即笑道:“大爷说有希望,就一定有希望,老三啊,你也别愁。”
“不愁。”
谢知非:“今儿这事,我就没指望能成,只是想让大家心里先有个数,以后再缓缓图之。”
朱未希:“你打算怎么个图法?”
谢知非声音很淡,口气却异常坚定。
“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从小到大,还没有我谢三爷图不成的事儿!”
……
青石路的另一头,走着谢道之母子二人。
二人一路无言,进了濨恩堂。
谢道之亲自替老太太褪去外衣,散下发髻,扶她到床上坐下。
丫鬟端来药盏,他尝了一口,才奉到老太太嘴边。
一盏药喝完,老太太冲儿子摆摆手道:“我儿去吧。”
“母亲好好休息。”
谢道之躬身行礼,转身走到珠帘前,脚步停下,扭头往后看。
恰这时,老太太也抬眼去看自个儿子。
四目相对。
都从彼此浑浊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深意。
这点深意无需多言,是相通的。
老太太收回目光,“这一回,老爷真要上心了,无论如何也得给老三挑个不错的好人家。”
谢道之很快答了一声:“是!”
……
在谢家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一块大石后,谢三爷又不见了踪影。
谢小花心里急死了。
小崽子啊小崽子,这个节骨眼上,你好歹也在老太太跟前卖个乖,哄一哄啊。
再不济,也往老爷房里跑得勤快些,时不时的提一提晏行的事,好让老爷念着旧情,应下这门亲事。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仅仅一夜之间,四九城的高门都添油加醋的传开了——
谢府三爷相中一个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和长辈闹翻,连家里都不住了。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别院。
“怎么着,早前你们谢家一个个跪在晏行面前,跪在三合面前,要死要活的样子,都他娘忘了?”
李不言气坏了,插着腰在院子里开骂。
“这会来嫌弃我们三合门第低,嫌弃得着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你们谢家是个什么玩意?
四十几年前,还当街要饭呢!一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