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爷摆出官老爷的谱:“金阁寺就没有别的禅房了吗?”
“就这两间。”
大师指着庚宋升:“他一间,我一间。”
小裴爷不信,趿着鞋推开门走出去,一看,差点没再晕过去。
举目四望,白茫茫一片的台顶上,只有三间连在一起的破石房。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东、西两个石屋都没有门,是敞着的。
穷成这样?
谁他娘的起名金阁寺,分明就是个土庙啊!
小裴爷刚要进屋,目光扫过门口的对联,惊得大喊道:“晏三合,晏三合……”
晏三合走出来。
小裴爷指指那对联。
风雪中看不大清,晏三合不得不凑到近前去看,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对联上写: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裴爷缩着脖子压着声:“佛法有一条根本规则,以不坏世间法为前提,这对联……蹊跷!”
不是蹊跷,而是意有所指。
晏三合想了想,道:“先睡觉,明天一早说。”
两人刚进屋,却见朱未希撑着墙壁,瘦得摇摇欲坠:“庚宋升,可以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吗?”
“……”
无人应答。
小裴爷不忍心,想上前把大嫂搀扶回去,不想被晏三合一把拉住。
晏三合摇摇头,示意他等一等。
许久。
屋里终于传来一声:“等远钊醒。”
……
朱远钊是被人掐醒的,醒来听说庚宋升找到了,也像朱未希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来。
“庚宋升?”
庚宋升走过去,伸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拳,“朱远钊!”
朱远钊踉跄着后退几步,眼底发红,“你小子……让我好找。”
“谁让你们找来着?耽误我家娃儿修行。”
炕床上的禅月大师一脸的不耐烦,“都滚进来吧,话早点说开,你们也好早点滚蛋。”
庚宋升一个眼风扫过去,大师倏地闭上了嘴巴。
晏三合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几个转,道:“丁一、黄芪先睡,余下都进来。”
进来也没有地方坐。
好在这石屋里还有几个蒲团,把蒲团往地上一铺,所有人都学着和尚打坐的姿势把腿盘起来。
庚宋升等壶里的水开,给他们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