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一脸的凝重,牢牢地看住年轻的皇帝,想说些什么,却又迟疑着不敢开口。
刘禅捉着案上的雕着虎纹的镇纸把玩,偶一回头,颇有兴致地玩味着申屠的表情。
申屠的嘴唇有些颤抖。躲避了刘禅的目光。
刘禅猛地站起身,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申屠!”
“老奴在。”
“从今日起,凡李严来见,只说朕偶感风寒,一概不见。命都督向宠,领一千军,监视李严举止。”
话说的不疾不徐。申屠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生怕自己错会了意思。待皇帝说完,他还大睁着眼望着刘禅。停了片刻,竟连手也颤抖起来,手中的拂尘跟着突突地乱跳。
在刘禅疑问目光的审视下,方重重地说了一个字:“是!”
刘禅回到昭阳宫的时候,只见张皇后已经迎下了汉玉阶,旁边女官的手里抱着刚刚睡醒的锦屏公主。
刘禅心情格外的好,伸出手微笑着走过去。三岁的锦屏见了他,玉样的小脸上马上绽出了笑意。
刘禅抱着女儿,揽着妻子,说笑着踏上了玉阶。
张皇后一直留意着,微笑不语。来到宫中,只见早就摆设了雅致的小宴。刘禅将女儿抱在膝上,“乖女儿,这么快就睡醒了?”
锦屏像只小猫,小胖脸贴着他的胸口:“嗯,可是,我睡醒了,瞻哥哥怎么不见了呢?”
刘禅拍拍她的头:“怎么?和太子哥哥玩不好么?”
“不嘛,”锦屏摇着头,张嘴咬着刘禅的袍子,小牙嗑得他怪痒的,“太子哥哥和我捉迷藏,捉到我就按着我,还扭我的胳膊,我不和他玩嘛”。
刘禅大笑起来:“好,爹爹替你打他!”
张皇后也笑着,命女官抱走公主。刘禅又嘱咐一番,才看着女儿下殿。
张皇后小心地问:“陛下,李严突然晋京倒底是为了什么?”
刘禅执起八定攒心壶,为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将杯向案上重重一礅:
“狼子之心,可恶!”
张皇后仍望着他:“陛下何出此言呢?”
刘禅又满了一杯:“相父在外,为朕开疆拓土,这老匹夫竟为一己之利,散布谣言,说相父正大举退兵,引敌入境,分明是借……”
说到这儿,刘禅停了停,叹了口气,将杯放在手掌中捂着,声音也小了下去:“分明是借朕上次的糊涂,再起风浪,陷我于不仁。”
张皇后皱着眉:“那,相父……究竟退兵了不曾?”
刘禅望着她:“怎么可能,自相父兵出祁山,朕已频接捷报,怎可当此进兵取胜之机,大举退兵?这道理,连朕都知道,何况是相父?”
张皇后点点头:“陛下说的是,那……”她还想问些什么,刘禅执起酒送到她面前,“梓童,朕经去岁的变故,再不会生出嫌疑,你放心,朕不会再让小人得隙了。好了好了,今日重阳,你我一醉方休……”
天麻麻亮,星辰未尽,刘禅便轻轻起身。张皇后犹自黑甜之中,醉魇红晕仍没有消退,刘禅提着衣服,轻手轻脚地挪动了步子,冲着外厢闻声走来的小太临摆着手,悄无声息地走了。
待他坐在御案前时,早已神清气爽,方才进的那杯极滋补的野参炖鸡汤让他一消酒意。
搓搓脸,翻开案上又积起来的奏章,忽睁大了眼睛:
“来人!来人!申屠呢?申屠!”
声音有些无措,一个太监细着嗓子回应着:“启奏陛下,今日不是申公公当值。陛下宣他,奴才这就去。”
刘禅挥着手:“不必了!去,速传费文伟入宫觐见。”
未到一柱香的时辰,费文伟匆匆的来了。施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