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今晚我回去还得调兵遣将!”嫪毐神气而兴奋地说。
“几年前嬴政已另制军令玉符,虎头符还有效吗?”太后担心地问。
“我早注意到这项嬴政的疏忽和吕不韦的抗命,军令玉符只管调动征外大军,对内久未用兵,吕不韦也就对改符之事置之不理,我手上的虎头符至少可调动县卒、官骑和戎、翟诸君的人马!”
“你以什么名义发兵?”太后还是不放心。
“有人在蕲年宫作乱,劫持了主上!”嫪毐得意地笑着说。
“劫持主上?”太后不解地摇摇头。
“攻破蕲年宫,我的家僮和舍人就会劫持主上了!”他又哈哈大笑。
“毐郎,小心行事,最好不要伤害到嬴政,他到底是我亲生的儿子!”太后带点祈求的口吻说。
“卿卿放心,事成以后,我会封个嬴国给他。”
“那样也好。”太后叹了口气。
嫪毐兴冲冲地走了。
楚玉太后望着他消失背影的门,久久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在咸阳蕲年宫中,军机殿的密室里,灯光明亮,秦王政居中而坐,主持着伐毐国捉拿嫪毐的行动。国尉桓齮一旁侍坐,忙着发号施令,调兵遣将,吕相国没有接到通知,秦王政不想让他知道这项行动。
密室内外布满了全副武装的郎中侍中,殿前殿后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警戒严密。人数虽众,整座宫殿却是鸦雀无声,一片寂静肃穆,只有偶尔来的探骑和军使者,在殿前下马石前下马上马,然后飞奔大殿石阶前,高声报名而进。这时会响起一阵杂乱急速的脚步声和佩剑撞及腰带的“叮噹”声,很快又恢复平静。
所有的人在殿内殿外,有事都用耳语交谈,所有到达下马石的马,全都口中衔枚,连嘶叫声都没有,来时去时,只听得见马蹄敲击着青石板的声音在夜风中震荡回响。
琉璃灯光下,秦王政面无表情,听着桓齮报告军情:
“据军使来报,昌平君率领的虎贲军几个时辰前已出发,预计寅时前可包围长信侯府,发动拂晓攻击,计划是在明日午时前完成消灭嫪毐叛逆的任务。”
秦王政此时面现微笑,点点头说:
“这次派昌平君领虎贲军,完全不经过一般的军令系统,嫪毐在朝中的耳目再多,也无法事先知道消息,赵高,你说是不是?”
侍立在秦王政背后的赵高,一脸阴鸷之气,他听到秦王政的问话,赶快弯腰躬身,露出谄媚笑容:
“大王所料甚是,可谓神机妙算。”
“不过,据情报得知,因嫪毐叛逆早有谋反准备,门客舍人、家仆奴婢全都实施行军布阵训练,侯府和毐城都兴工重建,以阵势排列抵抗,不可轻视。”桓齮忧形于色地说。
“这点寡人早就知道,他要不是有这么多谋反逆迹,寡人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你们知道吗?前日寡人召他面对议事,他竟然敢称病不奉诏!”秦王政脸上出现微怒。
“他心虚当然不敢奉诏。”桓齮敬地说。
“他要是来了,本人或许会死,但不会祸及三族。”秦王政惋惜地说:“看来不灭他们三族,事情不会了结,这也许是他的命。”
“是!”桓齮点头再转头看看壁上挂着的计时沙漏,向秦王禀报说:“寅时已至,昌平君应该是完成了包围部署了。”
秦王看看对面壁上的羊皮兵力部署图,桓齮连忙站起,指着地形图,一一向秦王政解说。
“将军做得很好,可说是算无遗计,嫪毐逆党看来是可一网打尽了!”
“多谢大王谬赞。”桓齮谦恭地说。
此时忽听门外郎中禀报,有探祈求见。
秦王政要赵高带他进来,一面怀疑地看着桓齮问:
“难道说昌平军提早发动了攻击?”
“不可能,”框齮恭身回答:“提早发动,叛逆很容易在暗夜中乘乱逃脱。”
“那是怎么回事?”秦王皱了皱眉头。
“臣虎贲军左尉王翦参见大王,参见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