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的想法同舞惜不谋而合。悉罗不仅仅是今日这一件事。还有之前的背叛、攻打。每一件事都不能被原谅。舒默看着已经昏过去的悉罗。吩咐下人们将他拖入院子里。又叫人准备了凉水。一盆盆的水泼上去。悉罗缓缓醒过來。看一眼面前的人。他想要开口说话。一张嘴却吐出來几颗牙齿。
承昭怒视着他。一副今生与他不共戴天的样子。他冷然地看着舒默。开口:“今日之事。望大汗给个结果。”
舒默颔首:“这个自然。”说罢看向悉罗。说。“之前桑拉谋反篡位。你不但不劝阻。反而助纣为虐。还主动领兵攻打本汗。此乃死罪之一。今日。你再桑拉垮台之后。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妄图挟持本汗的公子用作人质。失手之下。竟杀害了仁诚汗府少夫人。此乃死罪之二。如此看來。你已无生路。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舒默心中明白。一直以來。悉罗都是明哲保身、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这次之所以会犯下种种死罪。无非是为了替蓝纳雪出气。毕竟他在孩子的问題上是有愧于蓝纳雪的。否则以悉罗做的这些事。直接便处死了。哪里还轮得到他说什么遗言。
悉罗其实本心不坏。也不是一个狠戾决绝之人。事情到如今这地步。他也确实是沒有想到的。严格说起來。他也只是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而已。他只是想以瑞琛來要挟舒默。给蓝纳雪一条活路罢了。
悉罗听了舒默的话。了然地点头。自那把匕首插入霏儿的身体。他便知道他已沒有活命的可能。即便舒默能放过他。仁诚汗一家子也不会放过他。
他抬起头。看着舒默。艰难地开口:“大汗。臣自知罪该万死。臣亦死而无怨。在这世上。唯有小女雪儿放心不下。请大汗看在雪儿也是一片痴心的份上。留她一条生路。如今臣已将雪儿接回了府邸。待臣死后。恳请大汗允许雪儿回到素黎部落。”
舒默听了这话沉默了。即便当年因为孩子。他曾有愧于蓝纳雪。但是蓝纳雪之后的种种。无法被原谅。她害得舞惜难产。险些丧命;又害得云楼永远地不能和正常人一般生活。一想到这些事。舒默便觉得无法答应悉罗的请求。只是同为人父。他确实能理解他的心情。
思量再三。舒默刚欲开口。被舞惜打断:“舒默。借一步说话。”舒默看她一眼。随她走到一旁。
“舞惜。你想要劝我。”舒默挑眉看她。他太了解舞惜。正如舞惜也太了他。
舞惜微微点头。面露不忍:“舒默。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觉得朝令夕改。有损你的颜面。其实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蓝纳雪。但是悉罗对蓝纳雪的一番心意。实在令我动容。我生瑞琛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许多事过了也就淡了。至于云楼。我确实沒有什么说话的权利。但是。舒默。你看可不可以……”
舒默轻轻拍一下舞惜的手。叹气道:“傻丫头。我就知道你心软。罢了罢了。便依你吧。但是你以后不要后悔哦。”他说话间。轻轻点一下舞惜的鼻尖。
舞惜羞赧地低头:“谢谢你。舒默。”
舒默沒有说话。转身大步來到悉罗面前。默了半晌。方道:“方才大妃为蓝纳雪求情。本汗不能不给大妃面子。罢了。本汗便应了你的要求。”
“谢大汗。臣此生无憾。”悉罗仰天感叹道。
舒默挥挥手。示意侍卫将悉罗拖下去。行刑。继而他看向库狄。说:“你去一趟悉罗的府邸。将本汗的话转述给蓝纳雪。”
“是。”库狄领命而去。
舒默这才來到承昭面前。语带歉然:“承昭。今日之事。虽是悉罗所为。却也同本汗有关系。关于骨梁霏儿。本汗也觉得很难过。你看看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本汗。”
承昭看着舒默。疲倦地开口:“大汗言重了。臣并沒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大汗以后不要为臣做主媒妁之事。臣心中有霏儿。不需要其他人。”
舒默颇为震惊的看着承昭。沉默了许久后。方才叹气道:“既然你开口了。本汗必定不会勉强你。若是日后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來找本汗。”
“如此。臣便谢过大汗了。臣先告退了。大汗请自便吧。”若不是想着处置悉罗。承昭根本不想离开霏儿。如今事情已经处理完。他只想赶快回到霏儿身边去。
舒默颔首。承昭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