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在他面前活得太过卑微了。连他这样怒气冲冲地骂她。她都能从中体会到甜蜜來。
正在这时。大夫匆匆赶來了。“公子。让奴才來给夫人看看吧。”大夫对承昭说着。
承昭连忙起身。双手却仍然支撑着霏儿的上身。他一脸急切地说:“快点。这匕首插得太深了。你好好看看。该怎么拔出來。”
“是。让奴才來。”大夫说话间已然开始把脉。不一会却眉头紧锁。这夫人的脉象实在是太弱了。他行医这么多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救治。再看一眼那匕首的位置。他微微摇了摇头。
承昭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夫。紧张地问:“她怎么样。”
“这……回公子。奴才无能。夫人的脉象太过虚弱。且这匕首插在了心脏上。一旦拔出。只怕……”大夫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公子的神色太过瘆人。他几乎觉得若是自己说出那个字來。公子就能将自己一掌打死。
“只怕什么。嗯。只怕什么。”承昭一脸诡谲。阴冷着声音问道。听着大夫说出“无能”二字。他就猜到了最坏的结果。何况霏儿的脸色几乎已沒有血色。比雪还白。他心底便已有了准备。
“奴才无能。公子还是多陪陪夫人吧。”大夫将话说得委婉。
承昭一怔。忍不住后退一步。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他的心还是倏地一下。凉透了……
大夫想要退下。却被反应过來的承昭一把扯住。他呵斥道:“不许走。你要救活她。我一定要让她活下去。你快想办法。否则我必要你去陪葬。”
承昭发狠的样子震住了大夫。他连忙跪地:“公子息怒。奴才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公子息怒啊。”他上有老下有小。若是他死了。一家子人该怎么办。何况这事也不怪他啊。大夫拼命地磕头。试图让承昭放过他。
承昭还要说话。被霏儿虚弱的声音打断:“承昭。不怪他。让他走吧。”
听见这话。承昭沉默地看了大夫一眼。大夫则像得了特赦令似的。连连磕头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
承昭看着虚弱的霏儿。笨拙地安慰:“你别担心。我再去找大夫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说着他准备松开手。对霏儿说。“你趴一会。我去去就來。”
“承昭。别走。”霏儿连忙叫住他。“我知道自己自己快死了。你再陪我说说话。好吗。”她虚弱地恳求着他。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若是再不说。只怕永远沒有机会说了。
承昭的心底酸涩得很。他看着她。点头说:“好。我不走。我陪你说话。”
“承昭。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早点让阿爸他们为你选一个合适的女子吧。”霏儿忍着心底的疼痛。说着。
承昭听了她这话。狠狠地瞪她一眼。说:“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话。我这一生不会再找旁人。”
霏儿的眼底闪过痛楚。她拼命咬牙想要克制自己心中的醋意。然而开口仍然是酸酸的:“你到底还是难以忘怀她吗。竟然愿意为她孤老一生。”承昭的这话当年在求娶她时。也曾当着众人说过。哥哥后來当成是他情深意重的表现说与她听。彼时她听后也是羞涩脸红的。只是在后來的接触中。她才明白他说那话绝不是为了她。
承昭听见她的话。一时半会沒能明白她话中的她是谁。待反应过來。才满脸怒气地说:“你到底在想什么。每天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有用的吗。我根本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那个“你”字急急地被他忍住。沒有说出口。他恍然间发现。他不知何时。竟然将她放在心上。
一直以來。承昭都以为自己爱的是舞惜。当然。曾经一度。他的确也是深爱她的。所以他刻意地去忽视霏儿。哪怕她天天在他身边。用着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他。不时地表达她的关心与爱慕。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点一点进驻他的心。将其他的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