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什么。”舒默听见这话。脸色一白。低喝道。“说话。恐怕什么。”
“一尸两命。”产婆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最坏的结果说出來。
舒默听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一尸两命……他会失去舞惜。不。不行。好容易他才弄明白心底的触动;好容易他和她在一起。不会再梦见那双哀怨的眼眸;好容易他找到了阿妈口中那个真心相伴的人……现在却要面临着可能失去她的情况。不。他不能沒有舞惜。不能沒有她。
思及此。舒默推开面前的人。想要冲进去:“闪开。你们给本公子闪开。我要进去看着舞惜。我要去陪着舞惜。”
“公子。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面前的嬷嬷拦住他。
舒默一脚将她踢开:“滚开。本公子要进去陪着她。”
被舒默那一下踢到吐血的嬷嬷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便又飞快起身抱住他的大腿。道:“这不行的。这是老祖宗的规矩。您不能进去啊。”
一屋子的侍婢奴才们皆跪在他面前。苦求道:“公子。您不能进去。”
“滚。你们都给我滚。今日舞惜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公子要你们全族全宗陪葬。”急到失去理智的舒默双目赤红地怒吼。
“公子息怒。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公子您不能进去啊。”一屋子的下人们齐声道。不论是大秦还是乌桓。向來沒有男人进产房的先例。这在大家看來是不吉利的事。尤其舒默是一个带兵之人。日后极有可能继位大汗。更是不能入产房了。
被众人阻拦的舒默虎目圆瞪。仿佛索命的阎罗般。沙哑着嗓子道:“你们谁敢再多说一句。本公子即刻要他人头落地。”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众人以首触地。纷纷道。此刻的公子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他谁的面子都不会看。都不会给。沒有人怀疑她们若是多说一句。公子真的会即刻赐死。
舒默跨过她们。正要推开内室的门。舞惜沙哑的声音传出來:“舒默。你别进來。”此时的舞惜已经彻底清醒。外间的动静她都听在耳朵里。她知道众人的忌讳。虽说对那些封建迷信她向來不以为意。然而入乡必得随俗。她不信。却不能不让舒默去遵守。
小小的瑞钰本是已经睡着。然而此刻听见这么大的动静。又看着阿爸那个反应。他隐约明白必是阿妈不好了。他飞快地从椅子上跳下來。跑到门前。说:“阿妈。您会好好的。是不是。您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是。阿妈不会有事。有你和阿爸在。阿妈不会有事。瑞钰……帮阿妈劝劝阿爸。别让他进來。”舞惜的声音虽低沉。却坚定。
瑞钰点点头。转身对舒默说:“阿爸。阿妈不会有事的。阿妈从不说谎的。阿爸。你和瑞钰一样乖乖的。好不好。”
面对儿子这童真的话。面对舞惜的坚持。舒默不知该说什么。他蹲下身子。将瑞钰搂在怀里。低声地说:“好。阿爸和你一样。我们站在着等着阿妈出來。”
这样的场景。恍然间。在哪儿遇到过。舒默略微凝神。记起來:当年他也如瑞钰这样。和父汗一起站在恋雪轩外苦等阿妈……当时阿妈也说她会沒事。说她会平安的。结果……
当他和父汗进去的时候。阿妈已经奄奄一息。她抓住他和父汗的手。只來得及嘱咐父汗要好好的。嘱咐他要听父汗的话。便再也沒有睁开眼睛……
往日的记忆重回脑海。舒默更是觉得心底弥漫着恐惧。他担心舞惜也如阿妈一样永远地离开他……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阿妈。一个就是舞惜。他已经永远地失去阿妈。不能再失去舞惜了。
舒默猛地起身。他紧贴着房门。大声道:“舞惜。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许你有任何问題。你若是出事。那么不论是地狱还是哪儿。我一定要找到你。”
躺在榻上的舞惜。听见舒默这孩子气的话。唇角微微上扬。自己必定是吓坏了他吧。否则以他那沉稳内敛的性子。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此刻的她好想出去看看。她甚至好笑地想着。今日的舒默。若是错过。可能再也看不到他如此失态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