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阿尔萨的声音自门外低声响起:“公子。礼单已清好。这会给您过目吗。”
“让她们送进來。”舒默看一眼舞惜。道。
宁晔将礼单送进屋。瞥到睡着的瑞钰。小声说了句:“小公子长得真好看。”舞惜被她的话逗笑:“宁晔。这话你每天说十几遍。我都听累了。”
宁晔回忆了下。好像真是这样。委屈地说:“夫人这是嫌弃奴婢啰嗦吗。”
一直旁听的舒默突然插进话:“夫人不是嫌你啰嗦。是嫌你嘴拙。翻來覆去就那么一句话。要学会变着花样地夸瑞钰。夫人就高兴了。”
“是这样啊。奴婢记下了。”宁晔认真地点头。偏头想了想。又说。“小公子是奴婢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孩子。”说完笑眯眯地看着舞惜和舒默。
两人相视一眼。捧腹大笑。这丫头。真是可爱得不行啊。舒默知道舞惜喜欢宁晔。喜欢和下人们打成一团。所以每每在漱玉轩。都不会太过严肃。
许是他们的笑声太大。小瑞钰不高兴地哼哼两声。撅起小嘴。头歪向另一侧去。舞惜打舒默一下。示意他噤声。舒默立即心领神会地闭上嘴。看一眼宁晔。宁晔双手捂嘴。转身出了内室。
舒默将礼单递给舞惜。舞惜看了眼礼单的厚度。有些咋舌:这小子。是招财的吗。才出生三天。就能为府里挣银两了。翻开细看。其实她对贺礼并不十分感兴趣。且礼单上的名字她也几乎都不认识。直到看到熟悉的名字。才说:“舒默。皇甫毅那么远还送了贺礼的。皇甫麟。皇甫程。他们分开來的。”
舒默并不意外。对她说:“阿毅和阿麟自幼同我一起长大。皇甫程又是我的老师。所以我们的关系非常好。”说着跟舞惜讲了一些童年趣事。舞惜听得认真。脑中想象着舒默小时候的样子。关于舒默的身世。她知道的并不多。心中有不少的疑惑。
她只知道舒默的阿妈是个汉人。好像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由皇甫程一路保护着北上。认识了拓跋乞颜。生下了舒默。后來沒有几年。便因专宠被人陷害。难产而死。
但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为什么会孤身北上呢。舒默对于阿妈家的亲人只字不提。似乎并不知晓他们的存在。这一点让舞惜非常意外。然而。这些记忆对舒默來说或许有着不少心酸的记忆。每次话到嘴边。她都咽了回去。
“对了。舞惜。我让人提前送了一副白玉项圈给你。是承昭送瑞钰的礼物。你不是一直喜欢玉。我仔细看了。那羊脂白玉的成色极好。将來给瑞钰戴上。”舒默开口道。尽管上次同舞惜已经说开。尽管这几次见面承昭都表现得若无其事。同那个霏儿似乎也感情不错。但是舒默的心底仍是有着心结。
舞惜叹口气。正视舒默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地说:“舒默。那副白玉项圈的确是精美绝伦。但瑞钰并不需要。瑞钰若是喜欢。我想他阿爸一定会为他找到更好的。”
“舞惜。我沒有试探你的意思。”舒默有些尴尬地说。
舞惜的手搭上舒默的手。认真地告诉他:“舒默。我喜欢我们之间坦诚相对。我会那样说并不是为了打消你的疑虑。而是真的觉得瑞钰有你这样的阿爸。不需要别人额外给他准备什么。”想了想。又补充道。“舒默。我和瑞钰。我们有你就足够了。”
舒默搂过她。说:“是。瑞钰需要什么。我自会为他备好。”
临近新岁。舒默又开始忙碌起來。并不能经常陪在舞惜身边。这可将尚在月子里的舞惜憋坏了。整个月子里哪儿也不能去。顿顿都是喝着那些腻腻的汤。也不能沐浴……每当她想泡个澡或是一顿不喝汤或是去院子里透透气。都会被徐嬷嬷和云珠晓以大义地念上许久。
最过分的是。她们还会在舒默那里告状。别看舒默平时对她宠溺至极。但是真正关乎到她身体健康的这些事上。舒默简直比徐嬷嬷还要严苛。完全就是一副沒得商量的样子。气得她跳脚。各种威逼利诱。甚至是**。她都尝试过了。而舒默就像块大石头。顽固不化。舞惜觉得这比初到大秦时被雍熙帝罚禁足还要恼火上十倍、百倍。
还沒等舞惜将月子熬过。除夕便到了。
说起來这应该是舞惜最欢喜的一个除夕。身边有着可爱的瑞钰和舒默陪伴。勉强消除了她不能出门的郁闷。因着舞惜还在月子。合宫夜宴指定是不能去了。
但是舒默是不能缺席的。而且拓跋乞颜早早就派人來传了话。让舒默将瑞钰带去参加。舒默将这事告诉舞惜时。舞惜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舒默:“你和瑞钰都走了。我得多孤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