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输一次,就好像这辈子都被拿捏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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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虽新春已至,大雪仍落了满山。
方壶山上草木皆白,动物们毕竟是仙物,没有冬眠的都还在大雪地上,落下一排足印,瞧着颇为可爱。
弟子们都跺着脚搓着手,往听息阁里躲。
倾若穿着那身红绡纱衣,一脚踏在门槛上,坐在她和温雪言的喜房门口,等着他回来。
她饮着一壶酒,想,她上次是喝了马奶酒才对温雪言有点儿情思的。
那么这次她还没喝醉,人还没回来,她便开始无数次设想,她该用什么表情盘问他,“死哪儿去了”。
她没发觉,或许,她压根不该在方壶山。
明明婚典前就想好,做做样子以后,回瀛洲山就好了。
偶尔,温雪言过来,她就应付一下。
她根本没必要等他回来,给她一个解释。
雪花儿更大了,落在屋顶上,都有些声音。
其实倾若不觉得多冷,她一只鬼,没有人那么怕冷的。
她又想,温雪言的大氅好好挂在衣架上,他穿着单衣出去的,能去哪呢?
等着等着,她喝醉了,对着门扇,“指着鼻子”大骂,
“大师兄,你出去不知道告假吗?”
“至少该说一声‘夫人,我要去干什么什么’,不能这么不声不响地走。”
“这些礼数,你都不懂?”
后来,三瓶酒都被她喝没了,她在门口睡得很沉。
有一瞬间,冻醒了,她想,她偏不要回屋,等温雪言回来,让他看看,她为了等他都冻成什么德行了!
一直到早晨,雪压过了她的脚面,天色晴了,第一滴化雪,落到她脸颊上,她这才醒过来。
可温雪言还是没回来。
倾若摇摇头,把宿醉都摇没了,自己清醒了一时半刻。
她这才明白,出事了!
温雪言不管是去哪里,一夜也该回来了。
那枚耳坠子的事,恐怕是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