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醒过来就能满地跑。了不起,了不起……真想抓过他那白嫩嫩的手臂,亲手号号他的脉门,看看身体里面有什么……”
“你又在嘀咕什么,吃完药就睡觉啦!”萧翰不耐烦地扯住他的后襟一拉,将他整个扯回枕头上,手一扬,用被子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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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苗地界几乎是全民加入了战争,女人们带来的冬衣和身体的慰藉,让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西苗士兵忽然又有了战下去的勇气。但是,夹衣与体温终究没能抵御住严寒的侵袭,依然有无数的士兵,在大雪过后的冰封中悄然死去。
然而,因为这些女人的到来而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西苗阵营。还有围城之内的南征大军。
夏侯府正厅之内,大小武将以及张之敏等人齐聚一堂,目光齐聚在大堂中央三名被捆绑的士兵身上。夏轻尘裹着貂皮,受伤初醒的脸上,是疲倦的苍白。他闭眼捂着手中的暖炉,慢悠悠地开口:
“奸YIN妇女,逼死人命。是谁的部下,你们自己出来认吧。”
话音掷地,一名老将抬步出列,走到堂前单膝下跪。
“段兴治下不严,请国师降罪。”
“哦……是萧翰麾下的左路军。段老将军你自己说,该怎么处置?”
“末将愿代他们受军法制裁。”
“段将军……”地上三名士兵面露紧张。
“哟……你倒真是体恤部下”夏轻尘冷笑道“难怪萧翰拍胸脯告诉我,他麾下的每一个士兵,都甘愿为主将战至倒下。你这见缝插针、抓紧一切机会讨好属下的本事,真值得好好学习。”
“国师,将士们也是给逼出来。”言语刺耳,一旁萧翰麾下的右部将军尹宗成听不下去,上前一步沉声道“从开战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军中无军妓,眼看着外面的西苗士兵抱着自己的女人快活,将士们的心怎能不乱!说句不中听的。往日征战,就算已经过了疆界线,临近的州县,也不曾疏慢对大军的慰抚。末将知道,中州是国师的地盘,国师既然无心慰战,又何必对战士们如此苛刻!”
“你这是什么P话!你带兵打仗还要有保姆在后面伺候着吗?还是你认为,我应该强征良家妇女供你们发泄兽……欲!”夏轻尘瞪了他一眼“三个月没有女人,你们就成了四处发情的期畜生了吗?”
“哼……国师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您三个月不碰女人是没什么,难道南征军的千万将士,要像你一样找人捅自家后院么!”
“尹将军住口!休得出言不逊!”萧允愤怒地喝了他一生。
“哈,这就有人沉不住气了。”尹宗成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今天就实说了,我尹宗成在这朝中只服一个人,那就是萧元帅。这仗是跟着萧家老子打的,血是跟着他萧家老子流的,如今这局势有了逆转,眼看着西苗地界的势头弱了,偏偏有人这时候出来兴师问罪、坐享功劳。要不是萧元帅压着,我尹宗成第一个掀了这张桌!”
“仗是你们要打的”夏轻尘不以为然地说“我早就下了手令,让大军退守初夏城。是你们贪功恋战,拖延至今。这血是你们自己放的,命是你们自以为是弄丢的,西苗地界之所以势头弱了,是被这严冬的霜雪冻的。开战至今,你们一场胜仗也没有打过,还敢在我面前提‘功劳’二字,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这……”
“尹将军,算了……”段兴低着头说道“不管是什么缘由,段某治下不严是事实。恳请国师将这三名人犯交予末将,回去以军法处置。”
“那段老将军自己呢?”
“什么?”
“知道自己治下不严,认个错就算了吗?治下不严,当受鞭刑。如今军中我是主帅,依军法,判你鞭笞一百示众。”夏轻尘一抬头“来人,将段兴推上城楼受刑,以肃军纪……”
“黄毛小子你别太过分——”尹宗成恼火上前,指着夏轻尘破口大骂“别以为你罢免了萧元帅就能号令三军。你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大家都知道,告诉你,萧家老子就算现在打不了,萧家军也不会听你的指挥,你门儿都没有!”
“尹宗成,你好大的胆”夏轻尘怒上眉山“今日不将你治罪,我还如何在军中立足。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狂人给我推出去,挂上城楼鞭刑示众!”
“夏无尘,我CAO你MA!”尹宗成被五花大绑拖了出去“老子不服!老子不服!不服——”
“大人,大军士气低下,此时处罚将领,恐怕军心动摇啊。况且段老将军年事已高,请大人念在他过往战绩显赫,从轻发落……”喧嚣远去之后,萧允走到夏轻尘身旁劝道。
“你还有脸开口!萧翰无视我的命令,你也跟着无视,任由他意气用事。战不能击败敌人,退不能保全兵将,连命令也无法确保施行,要你何用!”夏轻尘猛地一脚踹在他小腹的铠甲上,不料却因此牵动了肋下伤口,痛得叫了一声。
“大人……”萧允关切地上前,不料面前人影一晃,皌连景袤已经挡在了他的前面,先一步扶住了夏轻尘:
“下去。”
“是……”
萧允退下堂去,皌连景袤就屏退了杂人,只留张之敏和重居正在屋内,替轻尘检查伤口、重新包扎。
“你身子虚,就该歇着,何必一睁眼就发这么大脾气。”皌连景袤叹了口气“萧允说的有理,这个时候处罚将领,会令军心更加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