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手退下,弓箭手就位!”
“哼……来得及吗?”远处的赫炎苍弘一声冷笑。大掌翻动,轻轻一指,身后待命已久的士兵推着架在车轮上的高大玄机冲锋着投出。数十枚铁制炸弹,迅雷不及掩耳的轰上了双藐峰。冲天的炮火,瞬间冲击正在更替的南征军。然而双藐峰上的十架投石机,为适应山顶地形,皆固定在岩石之中,一时难以扭转方向。
“冲啊!”火枭高呼一声,身后的士兵吹响前进的号角,西苗精锐倾巢而出,洪水一般逆冲向落魂口。
“弓箭手就位!立即就位——瞄准河床!”萧翰站在浓浓的硝烟中怒吼着“放箭!”
穿空羽箭如散落的银针,浓浓的硝烟中,却瞄不准下方的敌人。西苗地界的士兵,渐渐冲过了峰顶炮火的射程,向落魂口涌来。
“骑兵营听令,全体冲锋!”眼见战局生变,萧允大喝一声,带着前锋冲了出去。
两军交会的刹那间,腥红的血如雾一般弥漫在凄厉的厮杀声中。面对火枭毫无畏惧的强势,萧允胀红的眼底,只看见不共戴天的敌人;奋臂挥舞的宝剑,只剩下不停的杀戮。要堂堂正正地回去站在夏轻尘面前,就只有杀了他,杀了这些西苗的士兵,杀了赫炎苍弘——杀!杀!杀!就算不惜血本、豁尽代价,他也要赢了这场战争。
“啊——”萧允大喝一声,长剑连挥猛刺,眨眼交手之间,已在火枭的血刺上砍出几道缺口。
深谙自己与对手的力量差距,他以快打慢,剑上疾招不停,扼住火枭的还击。左手探到腰间长鞭,乘机猛地一甩,一鞭缠住火枭前臂,借力一拉,欲一举下了他的兵器。不料火枭竟冒着手腕被绞断的危险,咆哮一声,蛮力挣开钢鞭,牢牢握紧手中血刺,臂上却已鲜血淋淋。萧允看准瞬间的空隙,一剑刺来,贯穿他的肩头。
“呃——”火枭捂着肩膀大吼一声,腾身猛扑,一把揪住萧允的鞭子,将他拽下马来,立马便踩。萧允眼看头顶马蹄踏下,顺势向旁一滚,剑身在地上一顶,扯住缰绳,翻身再上马背。大腿却在上马的一瞬,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就在此时,震耳的雷鸣声穿来,乌云卷盖日光,天地顿时一暗。秋季最后一场暴雨,声势浩大地卷地而来。豆大的雨点,砸起了地上的浮土与骨灰,浸湿了弹药的点火槽。飞溅的血在雨水中沉成红河,震耳欲聋的爆炸,在雨声中渐渐归于寂静。一瞬间,人们的耳朵里只听见冷兵互敲与雨点打在头盔上的脆响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紧接的下一瞬间,一声慑人胆寒的虎啸划破空气。沉伏已久的赫炎苍弘猛一腾身,冲锋陷阵。方天画戟过境之处,扬起漫天血肉横飞。不容喘息、不容还击,一举拆开萧允与火枭的交战,反手一荡将萧允震退出去。
“啊……”
只见萧允拼力接下一击,胯……下战马却是不堪重荷,后腿一屈,翻倒在地。萧允就地一滚,躲开兜头砍下的一招,再抬头,就对上赫炎苍弘嗜杀的双眼。
“赫炎苍弘,萧允今日誓杀你雪耻!”
“就凭你?无勇无谋,也妄想做我的对手。”赫炎苍弘仿佛戏弄着猎物一般,步步逼进而上。画戟每一次敲下,皆是震人心魄的强横与霸道“知道吗?在我的眼中,你,甚至你的父亲,永远不足以称为对手。能让我看上眼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夏轻尘。”
“不准你侮辱他的名字!啊——”萧允怒号一声,体内猛生一股蛮力。他不顾虎口撕裂的疼痛,剑招连番反击,托起战马,翻身猛踢,上马再战。
“他的名字是我的,他的人也是我的——”赫炎苍弘动摇着对手的意志,画戟再指,后方大军源源不绝地涌上,疯狂屠杀失了后路的骑兵营。
萧翰眼见自己的士兵接连倒在雨中,腥红雨水,只映出战越勇的赫炎苍弘。自己,却是难挽狂澜,不断迸射鲜血的虎口,也因为连番重击,渐渐失去知觉。
“撑不住了吗?那你也不用再苦苦支撑了!”眼见关口就在前方,赫炎苍弘掌运内力,极招上手。烈炎之气再现,炽热掌气蒸腾四周雨水。暗霾的大地顿时映出赤红的火色,方天画戟旋聚集风云,掩天之势,一举扫开前方阻碍。萧允气力不敌,当场重伤震飞。
“允儿啊——”
只听落魂口上一声沉痛的呼喝,萧翰神色凝重地一挥将令,排布在天栈桥上的弓箭手迅速撤回峰顶。
“嗯?”赫炎苍弘沉吟一声。
“赫炎苍弘,今日你休想越过落魂口!放闸!”命令下达的一瞬,萧翰猛地一把将甄颖推到一侧峰顶,自己由峰壁悬崖上纵身跃下。
“萧!”
只见双藐峰两侧的士兵扳动巨大的铁扣,沉沉轮动之声震动高悬在空中的天栈桥。突然间,浮桥猛地一抖,深入岩壁两侧的铁链被骤然松开。整座生铁打造的天栈桥,如同闸坝一般,轰然从天而将。而萧翰双手紧握长枪拄岩壁,飞速坠下。临近地面之时,用力一踏下方坠落的桥身,自己借力而起,一把抄住儿子下落的身体。只看一阵地动山摇的剧震,天栈桥沉沉地压灭众人砸入地面,横架在干涸的云水河床之上。飞溅的沙石与血肉中,萧翰手持长枪,站在被桥体隔断的南侧河床上,挡住西苗大军的前路。
“赫炎苍弘,想不到吧。十年前你毁了此地的拦河栅,十年后却是前功尽弃。夏轻尘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座桥,就是专为了拦你而造!”萧翰扶起萧允,父子两人一心落定,梨花之枪配合独门剑法,登时气冲牛斗、寒意逼人,决然无惧的两条身影,誓挡面前最强的敌人“赫炎苍弘,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萧家真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