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巴不得你死,可我不想这么早就陪你去死啊!”
“哈……”甄颖的手垂了下去,静静趴在他背上,不再动弹。
“隐章!隐章你撑住啊!”萧翰背着他纵马狂奔在无人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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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过后的东北京城道上,皌连琨乘坐五乘的马车,匆匆走在返回王府的道路上。
“王爷,如此良机,为何就这样轻易放手?”昊清骑着马,随驾而行。
“无尘难得正眼看本王一次,再等久一些,慢慢与他玩,也未尝不是趣事。”
“是。”
皌连琨闭目靠在车中的软垫上。梅香失踪,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变故。没有了她,就没人知道皇后产下的死婴藏在了哪里。没有了最实际的证据,就无法名正言顺地取缔皇室候选人。况且,如果梅香果真失踪了,倒也无妨,如果是落在了主上的手中,那局势就要对自己不利了。宫中闹刺客,说明阮洵失手了。不够完美的计划,也许会带来失败。而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冒险。
“本王就卖个顺水人情给无尘,让他好好立功表现。”皌连琨嗅着手中的香兰草木瓶“等他慢慢成为足够与本王演对手戏的人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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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桂宫外的宫道上,皌连景袤背手而立。几度唏嘘,仍旧没有迈步前行。
“主上……”萧允上前要劝,却被他抬手制止。
“萧允,你还记得兰儿吗?”
“主上……”萧允眼露惊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主上原谅大人,大人年轻气盛,难免鲁莽。萧允深信大人对主上的忠诚,大人绝不会做这种事的!萧允愿替大人顶罪,请主上开恩。”
“我不是不相信轻尘。只是为什么,朕的现在与过去,总是这样的相似……”皌连景袤闭起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吧……”
皌连景袤踏入建桂宫的的长廊,找到夏轻尘的时候,他正枕着阮洵的腿,睡在红若的门外,手臂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怎么伤的?”皌连景袤看着地上的两人。
“刚才大人在前往凤仪宫的途中,无意惊见到刺客行刺。大人带着人正要上前擒拿,不想刺客一箭射来,擦伤了手臂……”
“怎么不让太医诊治?”皌连景袤有些微微变色。
“他执意要守着凤仪宫。阮洵无能,劝不动他……”阮洵放下夏轻尘,起身跪在地上“阮洵失职,没能保护好大人。一切皆是阮洵的过错,请主上不要责怪大人。阮洵愿代大人领罪受罚,请主上开恩。”
谈话的声响惊醒了夏轻尘,他难受地动了动沉重的脑袋,轻哼一声。那一声直听得皌连景袤揪心,他上前一步,又硬生生止住脚步,似是负气一般,背过身去: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建桂宫……”
“你知道……那你还待在这儿作什么?”
“我挡着这个门,不让人进去伤害红若……”
“你……她是我的淑妃,你擅闯禁宫,竟然还敢拦我……轻尘,我是这样相信你;听说你受伤了到处找你,你却这样看我!”
“我不能让红若变成第二个兰妃。”夏轻尘捂着手臂坐起来“我没守住她的孩子,我不能再守不住她的性命。”
皌连景袤面色一变,吃惊地睁大眼睛:
“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那件事是真的吗……你爱她,娶她为妃,可最后还是将她赐死了?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想起了当年的她吗!”
“昨日在熏风殿,你说我有事瞒你,就是指这个?”
夏轻尘不答,捂着手臂低下头去。
“好……好……你这样看我,那这个孩子,你抱去给淑妃!”皌连景袤一把抱过奶娘怀中的婴儿,丢进夏轻尘怀里。
夏轻尘伸手一接,受伤的手臂一阵撕裂的疼痛,眼看自己就要连同那孩子一起跌在地上:
“啊……”
“小心!”皌连景袤急忙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搀住,动容地搂在怀中“怎么了?伤口裂开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怀中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皌连景袤和夏轻尘同时一愣。
“你……你气死我了……”皌连景袤愤愤地松开他,离他一步远“把孩子抱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