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的銮舆停在了熏风殿前。容太后扶着七公公下了肩舆,缓缓踏上白玉玲珑的台阶。
“阿姊!”忽然背后一声沉喝,容太后回过头去,只见剑师站在台阶下,脸比锅底黑“你欠我一个解释。”
“哀家只想让你置身事外。”
“置身谁的事外?我只有一个徒弟,你竟然想动他。”
“你教的徒弟,就要变成第二个月霜华了。”
“这个……”剑师有些理亏“霜华也没什么不好嘛……”
“他拐走了皇朝最优秀的男子,我最贴心的儿子!袤儿是我最后的儿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说完她头上的金凤步摇一甩,转身走上台阶。
熏风殿四周,比以往更加森严的戒备。五步一人的神策军,几乎将宫殿滴水不漏地围了起来。
“皇太后驾到——”七公公喊了一嗓子,长廊下的两排守卫便齐齐跪了下去:
“参见太后!”
“想不到中州侯如此排场,进一回熏风殿,还要神策军站岗。”容太后脸上的不悦更明显了。
“末将萧允,奉旨守卫熏风殿安全。主上有令,不见任何人。”萧允上前行礼。
“萧允。”容太后看看他“你跟了个好主子,就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奉旨行事。”
“让开。”
“太后!”萧允起身一步,跪挡在路中间“请太后不要为难末将。”
“放肆!”七公公在一旁喝道“你什么斤两,竟敢拦太后的驾!把他架开!”
七公公一声令下,身后数名太监上前来擒住萧允的手臂。萧允意欲动手之际,熏风殿紧闭的大门忽然开了。从里面飘出一股阴冷冷的黑烟来。
“臣甄颖,拜见太后……”甄颖轻飘飘地走上前来行礼。
“甄颖,这个时候你居然在?”容太后纳闷地看着他。
“嘿……”甄颖诡异地笑了笑“太后现在可以进去了……”
听他这样说,萧允自觉地跪到一旁让开道路。容太后无视他,扶着七公公缓缓进了熏风殿。
绣凤的黑鞋踏在金砖的地面上,叩击出轻微的声响。
熏风殿内的层层帷幔,在暮秋的风中缓缓摆动。
“是母后吗?”皌连景袤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袤儿,是为娘。”
“请母后一人进来。”
容太后看了看身边,七公公识相地带着随行奴婢退出殿去。
“袤儿不出来迎接为娘吗?”容太后眼中露出一丝悲伤。
“孩儿累了,请母后自己过来吧。”
容太后忍住心中怒火,撩开一层层帷幔,走进大殿深处。
龙榻上,依稀可辨的人影渐渐清晰。在她撩起最后一道屏障的时候,皌连景袤缠着绷带的双眼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啊!袤儿!”容太后惊呼一声,飞跑上前,一下扑到榻边“袤儿!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是谁?是有人行刺于你?”
“母后,不是你吗?”皌连景袤平静地问道。
“什么……”容太后猛地一愣。
“在城外十里亭行凶的头目,是禁宫的侍卫,他放的毒,伤了朕的眼睛……”
“啊……”容太后如遭重击,瘫坐在地“我去救他,你竟然冒险出宫去救他……”
“母后,王者失了双眼,就失去了眷顾天下的能力。母后若真的不想失去朕,就别再伤害轻尘。”
“他已经连累你变成这样,你还还执迷下去吗!”